"看!"她拿火钳夹出铁块,敲开一看,里面光溜溜的没砂眼,"加了硝石炼三遍,普通铁也能当精铁用!"
旁边的工匠举着新打的箭簇试,往藤甲上一戳就穿:"比之前的还锋利!"
程咬金扛着根竹筋进来,往水泥里一插:"杜丫头你看这!竹筋混水泥,浇出来的箭杆比木杆结实,还轻!"
他拿竹筋箭搭在连弩上射,箭杆直插木靶中心,没断。
"这下不用愁材料了。"李恪看着满地的新物件笑,"武后卡精铁,咱就用竹筋水泥;她卡熟铜,咱就用硝石炼铁矿——她堵路,咱就开新路。"
可周御史没闲着。
他查不到恪记的货,就蹲在倭国来的商船上翻。
有艘船的底舱堆着银锭,锭上刻着个模糊的"恪"字——是之前平倭时,李恪让人跟倭国换银矿的记号。
"好啊!"周御史捏着银锭冷笑,"嘴上说平倭,暗地里还跟倭人通商!这要是报上去,够李恪喝一壶的!"
他让人把银锭包好,连夜写折子往长安送——他要借着这事,把恪记的根都刨出来。
南洋的海风卷着甘蔗香吹进安西的作坊。
杜明月正教工匠做橡胶密封的箭筒,秦红梅进来低声道:"周御史在倭国船上翻到银锭了。"
李恪手里的火钳顿了顿,火星子溅在地上。他早该想到,武后不会只堵铁器,肯定在找其他由头——倭国银矿这事,本是收尾的旧账,竟被翻了出来。
"让冯元常把周御史的船'借'走修修。"
李恪突然道,"就说船底漏水,得在岭南修半个月。"
他望着长安的方向,眼里冷了冷,"半个月,够咱把银锭上的字磨干净了。"
程咬金拎着斧头往外走:"要不我去'拜访'下周御史?保证他忘了银锭的事!"
"不用。"李恪按住他,"武后要的是由头,咱不给她就是。但这梁子,算是结深了。"
作坊外的竹筋还在晒着,水泥地上印着工匠的脚印,整整齐齐的。
谁都知道,这查缉和反查缉的戏,才刚唱到热闹处——而那箱刻着"恪"字的银锭,就像根引线,随时可能烧到安西的根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