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堂里突然响起热烈的掌声,科研人员们正围着电视观看航天员出征仪式,屏幕上杨利伟敬出的军礼与1945年抗战胜利时战士们的敬礼在时光里重叠。燕明望着墙上"筑梦九天"的标语,想起1984年父亲燕平说的话:"开放不仅是走向世界,更是飞向宇宙。"他掏出防沙相机对着怀表拍照,镜头里表盖内侧的刻痕与身后的发射架连成直线,左边是地心的引力,右边是飞天的梦想。
深夜,燕明跟着巡逻队在发射场周边警戒。探照灯扫过的戈壁滩上,隐约可见废弃的发射台基座,混凝土里的钢筋纹路与1960年苏联专家撤走后留下的基建残骸完全吻合。"这是我们自主研制的第一枚探空火箭发射遗址,"老场长指着地基上的刻字,"当时用的燃料计量器,精度竟和你这怀表的齿轮相当。"燕明打开表盖,表盖内侧的刻痕与发射场的坐标线形成精准的夹角,一条是地面的坚守,一条是天空的向往,都在戈壁的星空下划出壮丽的轨迹。
总设计师突然指着屏幕上的倒计时:"1964年第一颗原子弹爆炸时,我们也是这样一秒一秒数过来的。"燕明的指尖划过表盖内侧的星图,突然明白祖父白野留下这条刻痕的深意——仰望星空从来不是奢侈,而是一个民族必须有的姿态,就像怀表的齿轮,既要紧贴大地的脉搏,也要追赶星辰的脚步。怀表的齿轮突然发出轻响,表针恰好指向凌晨9点0分,与神舟五号预定发射的时刻分毫不差。
接下来的一个月,燕明跟着史料收集组走访各地航天纪念馆。在上海航天博物馆里,他们发现了1956年的火箭发动机模型,上面的叶片角度与神舟五号的推进器设计惊人吻合;在西安卫星测控中心,档案员找出了1975年回收卫星的轨道参数表,上面的计算方法与现在的返回舱着陆控制程序完全相同。最让燕明动容的是,年轻的航天学员们在笔记本上画的宇宙飞船草图,线条走势与怀表内侧的星图刻痕形成奇妙的呼应——原来探索的渴望,会在代际传承里保持同样的炽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