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正阳回头,见杨皇后端着一碗莲子羹走进来,笑道:“还是皇后懂朕。”
杨皇后将莲子羹放在桌上,拿起案上的奏折,随意翻了几本,便放下了,语气平静:“无非是费大人他们,在为淮南的‘损失’叫屈罢了。”
“不止。” 秦正阳苦笑,“他们说龙天策‘收买人心’‘杀戮太重’,虽有夸大,却也不是全无影子。这小子,确实能惹祸,朕这两只手,都快数不过来他捅的篓子了。”
“能惹祸,也能平祸,这才是龙天策。” 杨皇后舀了一勺莲子羹,递到秦正阳嘴边,“陛下忘了?当年左贵叛乱,多少人说他年轻气盛,必败无疑,结果呢?他平定了淮南。黄伦在定远盘根错节,多少任县令束手无策,他去了不到一年,就连根拔起,还了定远百姓一个公道。”
秦正阳张口喝下莲子羹,眉头舒展了些:“可他杀戮太重,费无极他们说,这会让淮南百姓害怕……”
“百姓怕的不是杀戮,是不公。” 杨皇后语气坚定,“黄伦等人,害死二十一条人命,强占民女,垄断粮价,哪一条不该杀?龙天策杀的是该杀之人,罚的是该罚之徒,百姓拍手称快还来不及,怎会害怕?至于‘收买人心’——陛下任命他为定远县令,他让百姓过上好日子,让定远富起来,这不是‘收买人心’,是在替陛下分忧,替朝廷立信。”
她顿了顿,看着秦正阳:“龙天策是陛下亲自选中的人,他对陛下的忠心,天地可鉴。他在定远折腾,或许激进,或许得罪了不少人,但他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为了百姓,为了大唐的根基。那些弹劾他的人,看似在为陛下着想,实则是为了自己的私利。陛下英明,该分得清谁是真正做事的人,谁是只会搬弄是非的人。”
秦正阳沉默了。杨皇后的话,像一盏灯,照亮了他心中的迷雾。
是啊,他头疼的,从来不是龙天策闯祸,而是如何在新旧势力的拉扯中,护住这棵能结出“治世之果”的幼苗。龙天策确实能惹祸,但他惹的,都是该惹的祸;他捅的,都是该捅的篓子。
“你啊……” 秦正阳看着杨皇后,眼中的愁云散去,露出一丝笑意,“总是比朕看得透彻。”
“陛下是当局者迷。” 杨皇后笑着帮他整理了一下衣襟,“龙天策年轻,血气方刚,做事难免急躁,惹些麻烦也正常。您是君,也是他的长辈,该敲打时敲打,该护着时,也得护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