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在午后突袭村庄。王轱辘冲进雨幕抢救晒场的木料,工装裤很快湿透贴在腿上。李青抱着雨衣追到谷仓,却被他拽进堆满稻草的角落。带着霉味的干草粘在两人湿漉漉的皮肤上,王轱辘咬着她锁骨小声说:"比结婚那天还刺激。"
晚饭时李青煮了酸菜鱼,特意往王轱辘碗里多捞了两片鱼肚肉。菌生偷偷把姜片塞进梨叶的布偶书包里,换来梨叶在桌下狠狠一踩。七叔公的眼镜掉进汤碗里,老人举着湿漉漉的镜架,镜片后的眼睛瞪得像铜铃。
深夜的合作社仓库亮着灯。王轱辘蹲在地上组装水车零件,腰伤让他不得不频繁变换姿势。李青端着药酒推门进来,看见他后颈的汗珠滚进工装裤里。她放下杯子,双手按上他僵硬的腰肌,闻到了松木和跌打药酒混合的气息。
月光透过仓库的玻璃窗,在水车叶片上投下斑驳的影子。王轱辘突然把李青抱起来放在工作台上,带着木屑味的手指解开她衬衫第三颗纽扣。她咬着他肩膀不让自己出声,齿尖陷进晒伤的皮肤里。远处传来李大勇找儿子的喊声,两人慌忙分开时碰倒了油桶,清亮的机油漫过刚修好的水车轴承。
凌晨时分,李青父母家的灯突然亮了。梨叶发烧要找爸爸的哭闹声隐约可闻。王轱辘套上沾满机油的T恤往外跑,在门口撞见了抱着孩子的岳父。老人穿着练太极的白色功夫鞋,怀里裹着哭红脸的梨叶:"小丫头非要这个。"他递过来一个发条坏掉的音乐盒——那是张婶留给重孙女的礼物。
晨光中,修复好的水车吱吱呀呀转起来。王轱辘抱着梨叶站在水渠边,小姑娘烧红的脸贴在他沾着机油的胸口。李青走过来,把修好的音乐盒放在女儿手里。发条转动的声音混着水车的吱嘎声,奏出一支不成调的曲子。
晒场上,七叔公带着合作社的老人们打太极,白绸衫在晨风中飘动。李大勇媳妇在食堂炸油条,香气飘进开着窗的仓库。梨生和菌生趴在水车边,往渠水里放纸船。王轱辘搂着李青的腰,看着清澈的渠水流过紫云英盛开的田野,水车转动的影子倒映在水面上,像一只永不停歇的时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