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风卷着煤烟掠过国王十字车站,哈利·伊万诺维奇·波特把帆布背包往肩上勒得更紧,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围巾末端的流苏。这条猩红色羊毛围巾是佩妮姨妈连夜织的,针脚里还藏着薰衣草干花——在苏联长大的十年里,他早学会从这些细微处辨认笨拙的关心。“别总把‘达瓦里希’挂在嘴边,”姨妈把印着“莫斯科魔法预备学校”字样的皮箱塞给他时,眼角的皱纹里藏着担忧,“英国人都喜欢装腔作势,你得学会用叉子吃土豆泥。”
哈利对着九又四分之三站台的蒸汽咧嘴笑,露出两颗小虎牙。额头上的闪电疤痕在阳光下泛着淡粉色,集体农庄的老妇人总说这是他三岁追拖拉机摔的,比“那个不能提名字的黑巫师”的故事听着实在多了。他踩着沾着泥浆的皮靴踏上霍格沃茨特快,车厢门刚拉开,就被一团火红头发撞得后退半步。
“抱歉抱歉!”红头发男孩手忙脚乱地抓着从领口逃窜的蟾蜍,南瓜汁在袖口洇出橙黄色的渍,“我是罗恩·韦斯莱,那是纳威的蟾蜍——纳威在那儿!”角落里圆脸男孩的眼眶红得像熟透的苹果,哈利立刻从背包掏出铁皮饭盒:“列巴夹香肠?我姑妈在明斯克魔法作坊做的,加了火蜥蜴鳞片,抗寒。”
车厢门再次滑开时,赫敏·格兰杰抱着《魔法史》站在门口,鼻梁上的眼镜滑到鼻尖。她的目光扫过哈利饭盒里的酸黄瓜,推了推眼镜:“根据《霍格沃茨膳食规范》,自带食物需经过魔法部检疫——但这看起来很有特色。”哈利把饭盒递过去,看着她咬下一口时突然睁大的眼睛,补充道:“蒲公英根磨成的粉,在西伯利亚能防熊瞎子。”
蒸汽裹着鸣笛声漫进车窗,罗恩正摆弄断成两截的魔杖,突然指着走廊倒吸冷气。金发男孩带着两个跟班走过来,绿宝石戒指在指间转得飞快:“听说霍格沃茨收了个苏联泥巴种?”哈利的手猛地攥紧围巾,这是他在莫斯科魔法学校打架前的习惯动作。在那儿没人敢这样说话,尤其是在他用霜冻咒把校霸的扫帚冻在天花板之后。
“冻结!”咒语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冲出喉咙,马尔福的魔杖瞬间裹上冰层,冻得他嗷嗷直叫。跟班刚举起魔杖,就被哈利兜里掉出的金属符契晃了眼——那是苏联魔法部发的防咒护身符,边角还刻着镰刀锤子图案。“伊万诺夫家的远亲也敢惹?”哈利捡起符契,发现罗恩正张大嘴巴,“达瓦里希,这叫正当防卫。”
“那是什么咒语?”罗恩的下巴快掉了,赫敏却突然站起来:“麦格教授来了!”金发男孩们骂骂咧咧地退开,哈利趁机掏出金属酒壶:“格瓦斯?比南瓜汁带劲。”罗恩刚抢过酒壶,就被走廊里的吼声吓了一跳——海格正拎着一个银灰色长发的少年走过去,那少年左眼角的疤在阳光下泛着银光,冷灰色瞳孔像结了冰的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