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好意外的。”祁同伟闭了闭眼,“高育良这人,看着温文尔雅,骨子里却比谁都要好强……”
“当年他在汉东大学教书,就因为系主任把一个评优名额给了别人,他能连夜写万字长信给校领导,字字句句都是道理,最后硬是把名额抢了回来。他这种人,怎么可能甘心一辈子平庸?”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而且,他跟我们不一样。钟家的资源再多,轮不到他分一杯羹;李家的关系,他更是沾不上边。他想往上走,只能够靠自己!”
“现如今,许书记给了他这条路,他没有理由不走。”
钟小艾沉默了,她想起几年前,高育良刚任汉南统战部部长时,还特意请她和祁同伟吃饭,席间反复强调自己“只懂学术,不懂官场”,如今再看,那不过是他掩饰野心的伪装。
“他现在倒好,攀上了高枝,转头就跟我们划清界限了。”钟小艾的语气里带着点不满。
“划清界限?未必。”祁同伟笑了笑,“高育良他是个聪明人,他知道许书记现在需要他,但也清楚许书记不可能完全信任一个‘外来户’。等他在省长的位置上坐稳了,迟早会找机会跟我们缓和关系。毕竟,在汉东这地界,光靠许书记一个人,他还镇不住那些盘根错节的老关系。”
钟小艾挑了挑眉:“你倒是看得透彻。”
“在这官场里混,看得不透彻点,早就被人吃了。”祁同伟睁开眼,眼神锐利如鹰,“等大伯的事情过去,钟家的根基还在,我这个政法委书记也不是摆设,他高育良想在汉东站稳脚跟,迟早还得跟我们打交道。”
卧室里又安静下来,只有空调的微风轻轻吹过。钟小艾把脸埋在祁同伟的颈窝,闻着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和须后水的清香,心里的焦虑渐渐消散了些。
“不管怎么说,这段时间还是得小心。”她又叮嘱了一句,“大伯走后,钟家肯定会有一阵动荡,那些盯着我们位置的人,说不定正等着看我们出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