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依娜:好,不过现在不能回家。因为家里有假阿依娜
阿娅的指尖还停留在狼图腾木牌上,听见这话时猛地抬头,眼里的清明碎了些,像被风吹皱的湖面。“假的?”她的声音发颤,目光扫过石牢里仅有的两张草席,仿佛那假人会从石壁后钻出来,“怎么会有假的?”
阿依娜把碎珏揣回袖中,指尖还残留着玉石的温凉。
她想起三日前苏和撬开通风口时,带进来的那片撕碎的衣角——靛蓝色的绸缎,绣着回鹘特有的缠枝纹,针脚却歪歪扭扭,像是初学刺绣的人仿的。而那种绸缎,是去年卫长国托商队带给她的,说“阿依娜穿这颜色好看,像河谷的天”。
“小古丽,你上次说,在帐篷附近看见个穿蓝绸裙的女子?”阿依娜转头看向缩在草堆旁的女孩,金粉还沾在她睫毛上,像落了层星子。
小古丽点点头,手指绞着破了的粉袋:“嗯,那天我去寻丢失的药篓,看见她从你帐篷里出来,背影跟你一模一样。我喊了声‘阿依娜姐姐’,她没回头,脚步快得像被狼追。”她突然打了个寒噤,“而且她走路的样子不对,我们草原女子常年骑马,脚踝那里会有块硬茧,可她的裙摆在地上拖,像是……像是不习惯穿靴子的中原人。”
阿娅的呼吸急促起来,手不自觉地按住小腹。那里的胎动又轻了些,像是在回应她的不安。“他们造个假姐姐出来做什么?”她的声音里带着哭腔,“难道还不够吗?烧了我们的帐篷,杀了卫大哥,把我关在这里……他们到底想要什么?”
苏和突然用长笛敲了敲石壁上的太阳印记,石屑簌簌落下。他不善言辞,却总在用这种方式提醒她们——别慌。阿依娜望着那个小小的太阳,想起卫长国说过,中原有些方士会易容术,能把人变得跟另一个人一模一样,“可再像,习惯改不了。你看那猎鹰,就算剪了翅膀,眼神里的野劲也藏不住。”
“他们想让假的我,替他们做事。”阿依娜缓缓开口,碎珏在袖中轻轻发烫,像是在印证她的猜测,“徐有贞要的不只是个听话的孩子,他要的是能控制草原的棋子。我是卫长国身边最亲近的人,知道部落的布防和暗号。有个‘阿依娜’回去,就能骗过关口的守卫,甚至……”她顿了顿,声音沉了下去,“甚至能让族人们以为,我已经归顺了大明,心甘情愿帮他们看管阿娅。”
石牢里静了下来,只有铁链偶尔碰撞的轻响,像谁在数着剩下的日子。阿娅突然抓住她的手,掌心的汗把两人的手都濡湿了:“那我们更要出去!不能让他们得逞!”她的眼神亮得惊人,像燃起来的篝火,“姐姐,你说过碎珏能驱邪,是不是也能认出假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