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儿了,小姐。”司机说,“再往前车进不去。”
她下车,包里的钢笔忽然轻轻一震。
她没打开,但能感觉到——水晶在发烫,灰光持续亮着,像低频的警报。
她站在路边,望向远处。一座老式茶馆藏在松林间,门匾上“听松庐”三字苍劲有力,木漆斑驳。她眯眼细看,那笔迹……竟与顾家老宅门匾极为相似。
她没动。
风穿过松林,沙沙作响。她没带伞,也没穿外套,却没觉得冷。
她想起上一晚,顾逸尘在众人面前握住她的手,说“下次方案会,你来讲”。
那时钢笔的光是粉的,暖的,像心跳。
现在,它是灰的。
她绕到对面便利店,买了一瓶水。灯光下,她借着玻璃反光观察茶馆。门缝底下有新脚印,泥痕未干,像是今夜才留下的。二楼窗棂有微弱灯影晃动,一闪即逝。
她拿出手机,拨通顾逸尘的号码。
电话响了一声,她挂断。
这是他们之间的小暗号——“我在某处,一切正常”。他若留意到,会查她最后的位置;若没留意,也不惊扰他休息。
她把钢笔从包里取出,悄悄塞进袖口,笔尖朝外。动作轻巧,像整理袖子。
然后,她穿过石板路,走向茶馆。
门前石阶有青苔,湿滑。她站定,抬手敲门。
三下,不轻不重。
门内静了两秒。
接着,木栓滑动的声音响起。
门,缓缓开了。
一只素白的手搭在门框上,指甲修剪得圆润整齐,腕间一串檀木珠串,散发着淡淡的药香。
女人约莫四十岁上下,面容清瘦,穿一件月白色旗袍,领口别着一枚银质梅花扣。她看着洛倾颜,嘴角微扬:“你来了。”
洛倾颜没动,目光扫过她的脸,又落回那枚梅花扣上。
她记得——顾母的首饰盒里,有一对同样的扣子,是她母亲留下的,从不外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