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内鸦雀无声。
叔父盯着那张纸,半晌才笑出声:“你小子……真把公司资源给她折腾?”
“不是折腾。”顾逸尘语气平静,“是投资。她做的每一件事,都有回响。”
洛倾颜望着他,钢笔的温热已蔓延至掌心,水晶的光晕在包内悄然流转。她忽然明白——这一晚,不是她一个人在证明什么,而是有人早已默默为她铺好了路。
“倾颜。”顾母忽然唤她,“你那支梅,还戴着?”
她下意识摸了摸衣襟,垂枝梅的枝条微颤,花瓣已有些萎,却依旧挺立。
“戴着。”她轻声答。
“别摘。”顾母说,“留着,给她们看看。”
堂姐脸色变了变,随即笑道:“妈,您该不会真想让她进顾氏董事会吧?”
顾母没答,只是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口气:“董事会我不懂,但我知道——能修裂痕的人,才配用旧器。”
顾逸尘忽然起身,绕过茶几,站到洛倾颜身边。他没看别人,只低头问她:“下次方案会,你来讲‘光香疗愈角’的落地细节,可以吗?”
她仰头看他,水晶的光在包里骤然一亮。
“可以。”
他伸出手,掌心朝上。
她将自己的手放进去,温热相贴。
厅外风起,吹动廊下灯笼,光影晃过那支山茶花——它仍静静躺在石阶上,花瓣未落,像一场无声的见证。
顾叔父盯着两人交握的手,忽然问:“你们……真打算把公司那角落地给花香?”
顾逸尘没松手,只答:“不是给花香。是给人。”
钢笔在包中轻轻一震,水晶的光不再闪烁,而是持续亮起,如一颗微小却坚定的心跳。
洛倾颜低头,看见自己的影子与顾逸尘的影子在地板上叠成一体,像一幅早已画好的画。
她忽然想起昨夜展厅外的风,想起那片卡在裂痕边缘的樱花。
如今,风停了,花落了,而路,才刚刚开始。
顾母起身,从柜中取出一只青瓷小瓶,递给洛倾颜:“这是我母亲留下的香器。你说要让香气说话——拿去用吧。”
洛倾颜双手接过,瓶身微凉,釉面却温润如旧。
她刚要道谢,顾逸尘忽然俯身,在她耳边低语:“下次家族会,我想提议——设立青年创新基金,由你负责评审。”
她猛地抬头,正对上他眼底的笑意。
钢笔的光,在那一刻,稳稳亮成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