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笑了:“它不动,是光在走。但你看,它像不像我们老家后院那片竹林?清晨有雾,太阳一出来,影子就跳舞。”
视频结束,屋里很静。
洛倾颜轻声说:“我想做的,就是让更多人像这位奶奶一样,因为看见,而记住。不是为了炫技,是为了传承能活下去。”
顾母久久没说话。她盯着屏幕,像是在看一段遥远的回忆。阳光从窗格斜照进来,一半落在传统纹样的茶巾上,一半洒在光滑的桌面,形成流动的光斑。
她忽然问:“你上次那支垂枝梅,还在吗?”
洛倾颜一怔,随即从工具盒里取出一支用保鲜膜包好的梅枝,轻轻展开。花瓣已有些萎,但枝条依旧柔韧。
顾母伸手,接过梅枝,指尖在主干上轻轻一压,感受它的弹性。然后,她从柜中取出一支细剪,咔嚓一声,剪去一段枯梢。
“主枝要活枝。”她说,“手剪,心定。其他的……你可以试试。”
洛倾颜心跳快了一拍:“您是说……我们可以一起做?”
顾母没直接回答。她走到角落的柜子前,取出一个暗红色的小盒,打开,里面是细如粉末的沉香木粉。
“传统插花,讲究‘气韵生动’。”她将木粉轻轻撒在花泥边缘,“香气是看不见的韵脚。你若真想让人感知,不如让香也说话。”
洛倾颜眼睛亮了:“我们可以做温控装置,让花器底部缓慢升温,不同温度释放不同层次的香——冷时是松木清气,暖时是檀香回甘。”
顾母看了她一眼,嘴角极轻微地动了一下:“你倒是想得周全。”
“那主题呢?”洛倾颜翻开素描本,笔尖悬在纸上,“您觉得……‘春未尽’怎么样?”
“春未尽?”顾母重复了一遍。
“冬天还没走干净,春天已经来了。”洛倾颜画下第一笔,正是那支垂枝梅,“枯枝还在,新芽已出。不是告别,是交接。”
顾母走近了些,看着草图。洛倾颜没有用金属框,也没有镜面,只是在梅枝旁画了一道流动的光影线,像晨光穿透薄雾。
“光可以有,但不能抢。”顾母指着主枝,“它是主角,其他都是陪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