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出人意料的是对牧原股份的建仓。这只养猪股因非洲猪瘟疫情，股价从年初的 30 元跌到 10 元，市场一片看空。崔琰却在调研笔记上写满了数据：“能繁母猪存栏量同比降了 15%，猪价已经触底，行业去产能到了极致。” 他给团队放了段养殖场的视频，“牧原的自建猪场防疫标准高，能活下来的企业，未来会吃掉倒下的产能。”
“可是疫情还在扩散，万一猪都死光了呢？” 实习生小王忍不住问。崔琰笑了，拿出 2006 年禽流感时的鸡肉股数据：“每次行业危机都是洗牌，2006 年之后，圣农发展的市占率从 5% 升到 15%。现在牧原的成本控制是行业最好的，只要能熬过冬天，春天就是它的。” 他决定先建 10% 仓位，“用仓位跟踪，等疫情拐点确认再加。”
煤炭行业的研究则更像是未雨绸缪。崔琰让研究员整理了近十年的煤价周期表：“现在动力煤价 550 元 / 吨，处于历史低位，而火电装机容量还在增长。” 他指着大秦铁路的货运数据，“煤炭运输量环比在回升，这是需求回暖的信号。” 他把兖州煤业、中国神华加入重点观察池，“等 PPI（工业品出厂价格指数）企稳，就是建仓时机。”
建仓的日子里，崔琰总在收盘后去学校接孩子。小学门口，安安和乐乐正和同学跳皮筋，校服上沾着草屑。“爸爸，今天老师说‘冬天来了，春天不会远’，是不是和你说的股票一样？” 乐乐仰着小脸问。崔琰蹲下来擦掉儿子脸上的泥点：“对，就像小猪会长大，小草会发芽，好股票跌多了也会涨起来。”
李桐留校后更忙了，常要备课到深夜。崔琰就承担了辅导孩子作业的任务。安安做数学题时总走神，他就用茅台举例：“你看，爸爸买了 100 股茅台，每股 500 元，后来涨到 600 元，赚了多少？” 乐乐抢着答：“ 元！我会算！” 李桐端着牛奶进来，笑着说：“你这是把辅导作业变成投资课了。”
10 月底的最后一个交易日，磐石资产的净值微涨 0.5%，在普遍亏损的私募里格外显眼。客户群里有人问：“崔总，现在加仓是不是太早了？市场还在跌呢。” 崔琰在群里回复：“我们加的不是市场，是被低估的企业。就像农民冬天种小麦，看起来在冻土上播种，其实是在等春天的收成。” 他附上了茅台、中免、牧原的估值对比图，简单直接。
晚上整理完建仓记录，崔琰走到阳台。深秋的夜空格外清澈，星星亮得像是孩子们的眼睛。他想起白天去牧原调研时，养殖场的老技术员说的话：“猪价跌得越狠，下次涨得越高，这是规律。” 投资又何尝不是如此？那些在寒冬里敢于播种的人，终将在春天收获最多。而他现在做的，不过是在市场的冻土上，埋下几粒优质的种子，用耐心和时间浇灌，等待它们破土而出的那天。
2018 年冬至的前一天，北京飘起了入冬的第一场雪。磐石资产的会议室里，投研团队围着一份加急送来的报告 ——《全国非洲猪瘟疫情分布图》，红色的疫情点像刺目的伤口，遍布大半个中国。崔琰的指尖划过河南、山东的疫区标记，那里正是牧原股份的核心养殖区。
“郑州周边的养殖场已经封了三个，” 研究部老张的声音带着凝重，“牧原昨天公告，有两个存栏万头的猪场被扑杀，股价今天又跌了 5%，快摸到 8 元了。” 他调出资金流向，“机构在砸盘，三天净流出 2 亿，散户也在割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