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鸾谷的蝉鸣裹着蜜香,漫过竹篱笆上的牵牛花。
阿月踮着脚往陶瓮里添蜂蜜,发梢沾着的晨露滴在瓮沿,溅起细小的金珠。她望着瓮中浮着的“九窍石”——那是昨日木守愚从后山溪涧里捡的,说是能“引蜜入药”——忽然听见院外传来铃铛响。
“叮铃——叮铃——”
声音清脆得像山雀啄果,阿月扒着竹篱笆探头,只见个穿靛蓝粗布衫的老者挑着担子站在院门口。担子两头挂着竹筐,筐里堆着半干的“蜜泉草”,草叶上凝着层琥珀色的蜜,风一吹,甜香裹着草叶的清苦,直往人鼻子里钻。
“阿月丫头!”老者眯眼笑,眼角的皱纹像晒干的橘子皮,“我是万药楼的周老掌柜,木守愚老哥让我给你送蜜泉草来啦!”
阿月蹦跳着跑过去,接过老者递来的草筐:“周爷爷!您怎么来了?”
“你木爷爷说你要学炼蜜丹。”周老掌柜把担子搁在院门口,掀开另一头的盖布,露出个黑黢黢的陶炉,“这炉子是我年轻时用的‘玄铁丹炉’,烤过三百炉蜜丹,火候稳得很。”他又从怀里摸出个油纸包,“这是‘雪蜜’,采自昆仑雪顶的野蜂巢,比普通蜜稠三倍,最能润丹。”
木守愚拄着拐杖从竹屋里出来,枯瘦的手搭在周老掌柜肩上:“老周,你这担子可沉得很。”
“不沉。”周老掌柜笑得露出豁了口的牙,“当年我师父教我炼蜜丹时,说‘蜜要甜,心要沉’。我挑了三十年蜜,肩上的茧子都比这担子重。”他将油纸包递给萧月,“丫头,把雪蜜熬成蜜膏,要熬到‘挂勺不滴’才行。”
萧月接过油纸包,指尖触到油纸的温度——是温的,像揣在怀里的暖炉。“周爷爷,您怎么知道我要学蜜丹?”
“你木爷爷说的。”周老掌柜从担子里掏出个青瓷罐,罐里装着半罐金黄色的蜜,“他说你最近总盯着药圃里的蜜泉草发呆,连采药都要多摘两把。”他掀开瓷罐盖子,蜜香混着草叶的清苦涌出来,“蜜泉草要配雪蜜,再加点‘九窍石’的粉末,才能炼出‘润心蜜丹’。这丹不是治病的,是……”他顿了顿,“是给心里有火的人吃的。”
灶间的炭火烧得噼啪响。
萧月将雪蜜倒进铜锅,用木勺慢慢搅动。蜜在锅中渐渐融化,泛着琥珀色的光,像流动的夕阳。周老掌柜蹲在灶前,用枯树枝拨弄炭火:“火要小,要匀。蜜怕急,急了就焦;心怕躁,躁了就偏。”
阿月趴在灶台边,盯着锅里的蜜:“周爷爷,您说这蜜丹是给心里有火的人吃的,那我……我心里有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