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捧着滚烫的金锭,看看才啜了一口的碧螺春,又看看眼前风风火火的女子,张着嘴怔在原地。
溪诏抬手按住险些被刘楚玉衣袖带倒的茶壶,指尖轻轻一推,将老者那盏新茶挪到他手边。
目光落在刘楚玉因激动而泛红的耳尖上,唇角虽噙着惯常的弧度,眸底却像被这盏热茶熏着,掠过一丝极淡的涩意。
“茶钱已付双倍,老丈慢用。”溪诏对老者温声说罢,转身时袖口不经意拂过刘楚玉臂弯,声音放得轻缓却清晰:“阿玉,总该容人喝完这盏茶?”
“用过饭再去也不迟……还怕他插翅飞了不成?”
刘楚玉倏地侧首,眼风如淬冰的刀片剜向他,分明在叱责“你懂什么!”。
腕骨在他掌心如被困的游鱼般一挣,那紧扣的指节却纹丝未动,反而将她往自己身侧带了半分。
一旁老者佝偻着背,心疼地看着那盏才沏好、腾着袅袅热气的碧螺春,又觑了眼僵持的两人,默默把金锭拢进袖袋里。
溪诏又凑近了些,温热的气息拂过她耳畔,声音压得极低,带着点调笑的意味:“阿玉昨夜在我身下都没这么急。”
刘楚玉颊上飞霞骤起,狠狠剜了他一眼,猛地抽回手腕疾步向外。
溪诏望着她近乎仓惶的背影,低笑一声,步履从容地跟上。
山道上,溪诏羽扇轻摇,状似随意地叹道:“待寻着人,陛下怕是要即刻摆驾回宫了。届时……”声音压低,带着若有似无的失落,“阿玉可就不是臣一人能仰望的明月了。”
刘楚玉脚步猝然钉在原地,耳根红得似要沁血。凤眸里水光潋滟,恼意与羞赧交织:“国师若嫌寂寞,不如朕将你收入后宫?日日伴驾,省得你在此……”
话音未落,青竹扇骨携着山间暖阳的温度,扇尖如羽毛般拂过她的唇瓣。
那微凉触感激得她睫羽轻颤,未尽之言生生哽在喉间。
溪诏忽而欺身逼近,墨袍下摆扫过她茜素红的裙裾,袖间清冽的松针气息瞬间裹住她的呼吸。
鼻尖将触未触她鬓边碎发时,却倏然后撤半步,羽扇‘唰’地展开隔在两人之间,扇面竹影婆娑:“还是……不必了。”
指尖勾住她腰间的玉佩,轻轻一扯,迫使她往前半步,跌入他带着凉意的怀抱。“本尊还是更喜欢偷……偷来的吻,偷来的夜,才够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