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剥葱!"
"不用。"苏小棠接过白菜,菜刀在菜帮上落下时带着细碎的响,"今天只煮清水白菜豆腐汤。"
柴火"噼啪"窜起时,她解开腕间的银镯。
金纹顺着手腕爬上手背,在灶火映照下泛着暖光。
水烧到蟹眼泡时,她轻轻放进切好的白菜,豆腐块落进锅里的瞬间,蒸腾的热气突然裹着缕淡金色的光——那是只有她能看见的"愿火",此刻正顺着汤面游走,像孩童在溪水里踩出的涟漪。
"原来如此。"她轻声呢喃。
明心教的"神盐"能遮百味,御膳房的珍馐能炫百味,可真正的"本味",从来都藏在最普通的一箸一羹里。
就像此刻汤里的甜,是白菜帮被火慢慢煨出的甘,是豆腐吸饱水后涨开的鲜,没有任何技巧,只有最本真的"活着"的味道。
"掌事,陆公子来了!"阿福的喊声从院外飘进来。
苏小棠擦了擦手出去时,陆明渊正倚在院门口的老槐树下。
他惯常的折扇没拿在手里,而是捏着封羊皮纸信,火漆印上的纹路像极了西域驼铃的形状。
见她出来,他挑眉笑了笑,将信递过去:"刚收到的,说是要找位能尝出'沙漠晨露'味道的厨子。"
风掀起信角,苏小棠瞥见上面歪歪扭扭的汉字——"厨神之争"。
老厨头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该来的,终究要来。"
苏小棠捏着信的手微微收紧,目光掠过院角支着的新灶台。
那里的火已经生起,陶锅里的水开始冒热气,飘出的白雾里,隐约能看见金纹流转。
陆明渊的指尖还带着信笺的温度,苏小棠接过来时,羊皮纸边缘的毛边蹭得她指腹发痒。
火漆印在夕阳下泛着暗红,确实像极了驼铃——她曾在西市见过商队带回来的铜铃,边缘总沾着大漠的沙粒。
"这是月氏王庭的密使今早送来的。"陆明渊抬手拨了拨槐树枝桠漏下的光斑,声音放得很轻,像怕惊飞了檐角的麻雀,"他们说去年秋猎时,有个厨子用胡饼夹沙葱,被随侍的祭司尝出'灶神转世'的火息。"他忽然低笑一声,眼尾的褶子像被春风揉开的湖,"消息传到月氏,他们正办五年一度的'天下厨神大会',点名要大晟的'灶神'去露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