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御膳房典膳正要喝止,蓝焰却"轰"地蹿起半尺高。
众人倒抽冷气。
寻常灶火是橙红,此刻却泛着幽蓝,火舌里浮起细碎的黑渣,像被烧化的蛛丝。
苏小棠盯着那团蓝火,喉间发紧:"这是蚀骨香的灰烬,遇火显形。"
沈婉柔的指尖在褙子上绞出褶皱,面上却还挂着笑:"不过是盐粒不纯,也能算证据?"
"那便再验一次。"苏小棠将玉符按在灶台上,真火印的热意顺着青石板渗进灶膛,蓝焰突然暴涨,火心处竟浮出半枚暗纹——与她在沈婉柔妆匣里见过的香粉盒底纹路分毫不差。
"这是青蚨堂的标记。"陆明渊不知何时立在廊下,声音冷得像冰,"臣昨日查了西域商册,青蚨堂专售蚀骨香。"
沈婉柔的脸终于白了。
她后退半步,撞翻了案上的醋坛,酸气混着焦味漫开,却盖不住她鬓边金步摇的轻颤。
苏小棠望着那团仍在跳动的蓝火,真火印的热度顺着血脉涌到眼底。
她突然想起老厨头的话:"真正的厨道,是烧旺自己的那把火。"此刻她的火,正透过玉符与灶火共鸣,将所有隐藏的毒与恶都烧成灰烬。
"陛下。"她转身跪下行礼,声音清亮如钟,"小棠有个不情之请——若能在火中辨出每一味调料之本源,是否能算更确凿的证据?"
皇帝指尖在龙案上叩了两下,丹凤眼微眯:"你既敢应,朕便准了。"金漆蟠龙烛台在他身后投下阴影,将那抹明黄龙袍衬得愈发威严。
苏小棠喉间泛起腥甜——刚才动用真火印时透支的体力正反噬上来,腕间金纹却仍泛着淡光,像根烧红的细铁丝勒在皮肤下。
她深吸一口气,从怀中取出一方靛青锦帕,展开时五枚拇指大的瓷瓶"叮"地落在案上,"这五样是御膳房常用的调味粉,小棠前日便命人混了不同杂质。"
沈婉柔扶着廊柱的手骤然收紧,月白褙子上的并蒂莲被指甲勾出丝缕:"不过是故弄玄虚......"话未说完,便被皇帝冷冽的目光剜了回去。
第一枚瓷瓶打开时,苏小棠指尖沾了点粉末。
她望着灶火深吸,金纹突然窜至小臂,玉符在掌心灼得发烫。"这是海盐。"她将粉末撒入火中,橙红色的火焰腾地跃起,火星里浮着细碎的银芒,"掺了三成粗盐渣,烧出的火芒带盐晶的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