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是非的芝麻糖"啪"地掉在地上。
他盯着万三千泛青的眼圈,突然伸手抹了把脸:"那我们就这么干等着?"
"等。"万三千将地图折起,"等陆九渊。"他望向窗外渐浓的夜色,"那说书人在七侠镇说《护龙传》时,连神侯当年怎么破西域毒阵都讲得分毫不差。
前日我见他盯着飞鹰信筒笑,说'这出戏,该唱到高潮了'。"
此时的七侠镇同福客栈,陆九渊正把茶盏重重磕在桌上。
"神侯自尽?"他仰头灌了口酒,喉结滚动时,耳畔响起系统机械音:"检测到关键剧情触发,宿主可消耗10点说书点查看'铁胆神侯死亡真相'。"他摸了摸腰间的醒木,突然笑出声,"谢老板,你说这江湖最妙的是什么?"
对面的谢卓颜拨弄着算盘,算盘珠"噼里啪啦"响成一片:"是人心。"她瞥了眼陆九渊案头摊开的《江湖志》,"前日你说神侯'看似忠良,实则藏着三分算计',现在他死了,你倒笑成这样?"
"因为他根本没死。"陆九渊的醒木"啪"地拍在桌上,惊得白展堂擦桌子的抹布掉进汤盆,"神侯若真死了,曹正淳何必烧信?
皇上何必急着追封?
万三千又何必急着去藏剑山庄?"他屈指敲了敲茶盏,"你且看——"他从怀里摸出半张焦黑的纸,正是白展堂捡的那页,"这'自尽'二字,墨色比前面的淡。"他蘸了口酒,在纸上抹了抹,"瞧,底下还压着个'诈'字。"
谢卓颜的算盘突然停了。
她盯着那团淡了的墨迹,瞳孔微微收缩:"你是说...神侯诈死?"
"不然呢?"陆九渊端起酒碗,酒液在灯影里泛着琥珀光,"曹正淳要权,神侯要名,皇上要平衡。
这出戏,总得有人先躺下。"他突然起身,将醒木往怀里一揣,"明日我去护龙山庄吊唁。"他冲白展堂挑眉,"老白,借你那身孝服穿穿?"
白展堂刚把抹布从汤盆里捞出来,闻言手一抖:"你疯了?
东厂的人现在见护龙山庄的人就砍!"
"所以才要去。"陆九渊推开窗,晚风卷着他的青衫猎猎作响,"我倒要看看,这棺材里躺的,到底是神侯,还是曹督主的如意算盘。"
夜色渐深时,东厂的灯笼顺着护城河飘来。
曹正淳站在灵堂外,玄色飞鱼服被夜风吹得猎猎作响。
他望着棺木上的"镇国公"金漆,突然伸手扯开棺盖。
棺中躺的哪是铁胆神侯?
分明是个形容枯槁的老太监,脸上还沾着未擦净的易容粉。
曹正淳的手指缓缓抚过老太监的脸,忽然笑了:"朱无视啊朱无视,你以为诈死就能躲过去?"他从袖中摸出个小瓶,往棺里撒了把药粉,"明日午门开吊,我倒要看看...谁会来给你这'死人'上香。"
风卷着纸钱掠过他的发梢,远处传来更夫敲梆子的声音:"天干物燥,小心火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