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笃笃笃笃”
突然!敲门声变的密集起来!像是暴雨砸在铁皮上。给人一种催命的感觉!赵安琦跟着回敲,手指已经敲得麻木,门板上留下几个淡红色的指印。他看见自己映在门上的影子,肩膀在不受控制地发抖,而影子的旁边,似乎多了个模糊的轮廓,戴着尖顶帽,手里拎着盏马灯。
浴室的排风扇“啪”地一声停了,紧接着,客厅的灯泡开始忽明忽暗,每次熄灭时,门外的敲门声就会变得更响。他数着回敲的次数,从一到十,又从十到一,直到脑浆都快被敲散了。
不知过了多久,敲门声终于停了。
赵安琦瘫坐在地上,后背的汗水把地砖洇出个人形。他喘着粗气,盯着门板,生怕那“东西”突然再敲一下。墙上的电子钟显示十二点零七分,分针走动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清晰,像谁的指甲在刮玻璃。
他挣扎着站起来,想去倒杯水,刚走到厨房门口,“叮咚——”
门铃响了。
那声音清脆得像碎冰,在寂静的屋子里炸开。赵安琦的血液瞬间冻结,他猛地回头,看见客厅的角落里,挂着一串铜铃铛,是下午王老头拆的那个,此刻正随着门铃的余韵轻轻晃动,铃铛上的缠枝莲纹在灯光下泛着诡异的红光。
传说里没说门铃响了该怎么办。李奶奶只说“鬼只会敲门”,可这门铃……他想起王老头的话,想起镇东头那栋凶宅,据说当年死在里面的寡妇,就是听见门铃响后开了门,第二天被发现时,嘴里塞满了铃铛。
“叮咚——”
门铃又响了,这次更急,像是有人在外面狂按。赵安琦看见门板上的裂纹里,渗出几滴暗红色的液体,沿着木纹往下淌,在门垫上积成一小滩。那液体散发出浓烈的腥臭味,像是腐烂的鱼肉混着血水。
他想跑,却发现双脚像被钉在地上。浴室的窗户“哐当”一声被吹开,旧报纸哗啦啦地响,露出外面老槐树的影子,而树影里,站着个穿蓝布衫的人影,手里拎着盏马灯,灯光透过灯罩,照在它脸上——那根本不是人脸,而是一块腐烂的面皮绷在骨头上,眼睛的位置是两个黑洞,里面蠕动着白色的蛆虫。
门铃还在响,一声接一声,像是催命的丧钟。赵安琦看着门板上的血渍越来越多,看着窗外的黑影慢慢走近,终于明白传说里没说完的话——鬼不止会敲门,当它学会按门铃时,就是找好了替身。
而他,就是那个替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