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妇人扯开默哥胸前伤口,挤出脓黄液体,涂上墨绿色药膏。
默哥露出牙缝倒吸冷气,双手不自觉抠紧竹席,指甲发白,但硬是一声没哼。
十年特种兵的硬骨头,还是那么倔。
阿达递给我只粗瓷碗:"吃,补体力。猪血粥,祛毒。"
倒不难喝,有股子药香。我一口气见底,心里盘算对策。腿伤不算太严重,默哥比较麻烦,白家的狗随时会扑上来。
阿达嘬完烟,静谧的目光如炬。突然,他从腰间抽出把弯刀,刀身窄而薄,锋锐无比。
"拿着,"他递过来,"会用不?"
我接过刀,试了试重量,勉强还顺手:"能捅会砍就行了,还挑剔什么。"
"不行,"他一把夺回,迅疾地舞了套刀花,手腕力度控制精准,"这样才行。他们很快来,刀使不好,必死无疑。"
阿达抽空教我瑶族刀法。纯实战,没有花架子,直接而狠辣。我腿伤未愈,但手指灵活度一流。阿达颇为满意,却仍一脸忧色。
默哥在老妇人的照料下日渐好转。她用蜂蜜、草药和一种像树脂的东西做成的药膏,奇迹般控制了感染。三天后,默哥终于能坐起来喝点稀粥了。
"这帮山里人有两把刷子。"默哥啃着干粮,撇嘴道,"老娘们手法比城里那些穿白大褂的还专业,我军医系统里都少见。"
"专业是专业,就是味太冲,整个人都快腌成咸菜了。"
"丫挺的,少抱怨了,起码咱俩还有口气。"
交流依然困难。多数村民不会汉语,只能依靠手势和简单词汇。我从口袋摸出几张扑克,逗那些整天围着我们打转的娃娃。
翻花切牌,变个空手接扑克的把戏,就能赢得满堂彩。这帮小家伙胆子大,一开始还怯生生地,后来直接往怀里钻,吓得阿达一顿臭骂。
阿达七八岁的孙女玛娅格外胆大,乌黑大眼睛,一双小手总是偷偷地往我们这塞东西——野果子、糯米团子,甚至还有只烤熟的山老鼠,馋得默哥直咽口水。
第三天中午,正给几个孩子变"空手取牌"的把戏,阿达一脚踹开门,挥手赶走娃娃,脸色难看:"来了,山下,十五个,全带家伙。"
默哥立刻挣扎着要起身,脸色煞白:"多久到?"
"最多半小时。"阿达望向我,"你们惹了什么人?"
"坏人,"我直说,"想要我们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