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哥走私十几年,"他咧嘴笑着,牙齿残缺不齐,"湄公河上水鬼都得叫我一声叔,边境没有我不通的路。"
陈明,司机兼装卸工,身高一米八八,膀大腰圆,面容黝黑,说话结巴。曾经是园区南亚分区负责拉货的头号司机。
"活...活人?"他挠了挠脑袋,"和...和木料有啥区别?都是搬运。"
五个人,集齐了走私、翻译、财务、医护和武力。一台运转精确的贩运机器。
当晚七点,我们乘坐两辆改装丰田皮卡离开园区。
这种车在边境最常见,前挡风玻璃上贴满了各种通行证明和过路条,后车厢加装了钢板遮雨棚,轮胎换成了越野胎。一看就知道是专跑边境的老爷车。
入夜的边境公路像条泥鳅,又湿又滑。雨季第一场暴雨刚过,路面全是坑洼积水,空气黏稠得简直能挤出水来。
车灯在雾气中勉强照出五米开外,两侧是望不见底的黑暗密林。
"妈了个巴子,啥破路。"李强咒骂着,点了根牡丹烟,"你小子知道到哪吗?"
阿坤倚在副驾上,烟袋咕噜冒着泡,"放一百二十个心,老子在这跑了二十年,脚趾头都认得路。"
"损耗不能超百分十,白爷说的。"我盯着前方,"你有把握吗?"
阿坤笑了一声,露出满口黑牙,"看路况,看天气,看运气。现在雨季,路上得走五六个小时,集装箱里跟蒸笼似的。往年这时候,三成损耗都算好了。"
"那可不行。"
"都是行里规矩。"阿坤吐了口烟,"多塞几个进去,算好了成本。"
入夜十一点,我们抵达一片荒凉河滩。浓雾在河面上方飘荡,对岸隐约可见几点灯火,那是越南的小镇。
河边停着一间破旧渔舍,木板墙上挂着几张废旧渔网,门口停着一辆生锈的三轮摩托,看起来好些年没人住了。阿坤却直接走了过去,在门上敲了三下,停两秒,再敲两下。
门开了条缝,露出张布满皱纹的脸,吐出几句越南话。
门内光线昏暗,泛着煤油灯的黄光。
屋子中央围着一张旧餐桌,坐着六七个男人和一名中年妇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