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分巳时，居庸关外的狼族祭坛。胡善祥身着绣金胡服，外披朱瞻基亲赐的狼首氅衣，颈间红痣在阳光下泛着琥珀色的光。祭坛中央的火盆里，蓝玫瑰与龙涎香一同燃烧，腾起的烟雾中，她看见朱瞻基穿着绣有十二章纹的龙袍，腰间却系着瓦剌狼主的图腾腰带，正用惊鸿剑挑起祭祀用的羊血。
“狼主与汗妻需共饮狼血。”左贤王呈上鎏金碗，碗底刻着“日月同辉”的瓦剌文。胡善祥握住朱瞻基的手，感受到他掌心的薄茧——那是常年握剑与执笔留下的痕迹。两人指尖同时划入碗中，鲜血与羊血交融时，祭坛四周的狼群突然集体长嚎，声浪震得居庸关城墙的积雪簌簌落下。
她想起昨夜他在烛下替她描绘胡服纹样时的模样，指尖划过她锁骨下方的旧伤：“当年狼主用弯刀划伤你这里，是为了测试你是否有资格成为狼族之后。”胡善祥望着镜中自己眼中的坚毅，忽然明白，那些前世的伤痕，今生都成了她与他比肩的勋章。
祭典进行到“烙图腾”时，胡善祥感觉到后颈一阵灼痛。朱瞻基手持狼族金纹烙铁，在她红痣上方烙下半个狼首印记，与他胸口的刺青正好拼成完整图腾。烟雾中，她听见左贤王用瓦剌语低诵：“狼主之妻，当如蓝玫瑰，带刺而生，艳绝草原。”
仪式结束后，朱瞻基替她披上龙袍，狼首氅衣下露出的翟衣绣着九翚四凤与狼图腾的融合纹样。他指尖擦过她后颈的烙痕，语气里带着心疼：“疼吗？等会儿让太医院用蓝玫瑰膏敷上。”胡善祥轻笑，摸向他腰间的惊鸿剑：“比起你当年受的‘狼主试炼’，这算什么？”
两人并辔返回京城时，夕阳将身影拉得老长。胡善祥望着居庸关外的草原，忽然想起蓝陵小筑里的地图——朱瞻基早已用朱砂标出互市的最佳地点，每个标记旁都画着小小的蓝玫瑰。她摸出袖中的蓝玫瑰干花，花瓣上用瓦剌文写着“开市大吉”，是今早左贤王偷偷塞给她的。
戌时三刻，乾清宫夜宴。胡善祥坐在朱瞻基下首，看着各国使者向新帝敬酒。瓦剌使者献上的蓝玫瑰酒坛上，刻着她与朱瞻基的双人图腾；波斯使者则送来能工巧匠，要为他们打造嵌满宝石的双生王座。她注意到，永乐帝的旧部们看着狼族使者的眼神里，既有敬畏，又有不甘。
“陛下，这是江南送来的云锦。”礼部尚书展开锦缎，上面用金线绣着“日月同辉”，却在角落藏着极小的“狼”字。胡善祥摸出鎏金护甲划过锦缎，露出底下的“反”字暗纹——这是旧贵族对朱瞻基双身份的无声抗议。
朱瞻基忽然举杯，惊鸿剑鞘重重磕在桌案上：“诸位爱卿可知，朕为何要开互市、融胡汉？”他抬手示意，殿外走进一队身着胡服的明军，“因为狼主与皇帝，从来不是对立的身份。就像这蓝玫瑰与龙涎香，看似不同，实则……”他看向胡善祥，“实则能酿出最烈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