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烧车喷火装置的机簧在苏昭掌心震出麻意时,她才后知后觉自己咬得下牙龈发疼。
赤红火舌裹着蚀日草的腥气窜向夜空,墨绿草浪瞬间被撕开一道猩红裂口,火星子借着风势往四周窜,眨眼便将半里地外的蚀日草阵烧得噼啪作响。
"杂种!"铁狼的怒吼混着焦臭扑来。
苏昭转头,正撞进他左脸狼头刺青的阴影里——那刺青被火光映得发红,像滴要渗出血的毒。
他跨下的黑鬃妖狼前爪搭地,喉间滚着闷雷似的低嚎,嘴角涎水落在地上滋滋冒烟,显然沾了蚀日草的腐毒。
"昭昭!"裴砚的声音像根绷紧的弦。
苏昭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松开了机关把手,指尖还在抖。
铁狼的妖狼已窜出三步,腥风刮得她耳侧碎发乱飞,獠牙上的腐液正往她肩颈滴——那毒她见过,前天拾荒队的老张被擦破点皮,整只胳膊当场烂成黑渣。
千钧一发之际,地面突然传来钝响。
被烧死的蚀日草妖尸从焦土里拱出来,青灰色的藤条缠上妖狼后腿。
那妖尸本是株成了精的蚀日草,此刻根茎焦黑却仍在蠕动,藤条上的倒刺扎进妖狼皮里,扯得它发出尖啸。
"御尸术..."苏昭喉咙发紧。
她见过裴砚夜里在院角练锁魂钉,却从未见过他操控活物尸骸——问魂宗的禁术,他藏了十年的底牌,此刻正泛着幽蓝鬼火,在妖尸藤条上流淌。
"稳住机关!"裴砚反手甩出三枚锁魂钉,钉尖没入妖尸根茎。
妖尸突然拔高,藤条缠住妖狼脖颈往火里拽。
妖狼前爪疯狂刨地,在焦土上抓出半尺深的沟,却到底敌不过裴砚指尖星纹翻涌的力道,被拖进了火舌最猛的地方。
"烧!
烧你娘的!"铁狼抽出腰间兽骨短刀,刀身缠着活物筋络,"蚀日草是老子给青阳城备的毒粮!
烧了它,等老子屠城时,你们连草根都吃不上——"
"那就让你先尝尝昭昭的机关。"裴砚话音未落,苏昭已咬着牙按下机关。
第二道火浪裹着松油喷薄而出,正撞在妖狼腹下。
焦糊味混着腐臭炸开,苏昭胃里直翻涌,却硬是盯着那妖狼在火里抽搐成一团,直到它的嚎叫声变成"滋滋"的炭化声。
铁狼的黑鬃妖狼撞翻了旁边的草堆,他踉跄着后退两步,短刀在掌心攥出红印。
火光里他的狼头刺青扭曲成狰狞的笑:"算你们狠!
但方帅的蚀日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