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倒是理所当然地握着她的手,指尖甚至还轻轻摩挲着她的腕骨,直到厉川笑着向几位东区新贵介绍,“这两位就是西区教父贺鸣远,还有他的未婚妻,程月女士。”
女人才恍然大悟——
男人早就做了铺垫,天知道在她忙着招待客人的时候,他跟厉川和其他宾客说了多少话。
贺鸣远听着这话,满意地将她的手牵起来,让她挽住自己的手臂,顺着厉川的话头,把程月夸得像朵花,“我这未婚妻可不一般,Paradiso能有今天的光景,全靠她一手打理,精明能干,还生得这么美。”
东区新贵们纷纷啧啧称赞,“贺爷好福气,单了这么多年,也该安稳下来了。”
男人亲昵地伸手,替女人整理了一下耳边的碎发,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温柔,“今晚就陪我应酬,我跟乔莉说了,让她多照看着点,你别一直忙着工作,嗯?”
这种场合,程月哪敢当众翻脸,只能僵硬地笑着,心里却把贺鸣远骂了一万遍,又羞又恼。
接下来的时间,她就这么被男人“绑架”在身边,应付着各路宾客的敬酒,接受着那些或真诚或客套的祝福。
可越是这样,那晚发生的事情就越是清晰地在脑海里浮现,被刻意洗掉的记忆再次让她呼吸困难。
之前是男人和养女调情的工具,现在又是什么?
是他用来装点门面的工具吗?程月越想越难过,猛地抽出挽着男人的手,“我去一下洗手间。”
说完,几乎是落荒而逃。
她没有去洗手间,而是躲进了露台,关上厚重的玻璃门,隔绝了宴会厅的喧嚣。
女人深吸了一口带着凉意的空气,心里稍稍平静了些。
Paradiso的位置很特殊,靠近东西区的边界线,站在这里既能眺望东区璀璨的灯火,背后却是西区重工业污染形成的紫色雾气,两种景观交织在一起,有种奇妙的割裂感。
她刚松懈下来,就听见背后传来开关门的声音。
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贺鸣远从宴会厅追了出来。
这里是露台,三面环栏,女人无处可逃,想要躲闪着退回宴会厅,却被男人伸手挡住了去路。
“你是混蛋吗?”程月抬起头,眼底带着水汽。
男人点头,语气坦然,“我是。整座锦城都知道。”
程月冷笑一声,“让开。”
贺鸣远逼近一步,目光沉沉,“不让。十个月了,我等够了。”
女人步步后退,直到后背抵上冰冷的栏杆,声音带着点颤抖,“你想怎么样?”
男人的眼神强势又温柔,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她牢牢罩住,“娶你。”
“我不嫁。”程月想也没想就拒绝。
“那我就绑了你回去。”男人的语气带着不容置喙的霸道。
“你!”程月又气又急,却找不到反驳的话。
“曾经我带着目的接近你,穿东区老钱款式的西装跟你约会,带你去东区的餐厅吃饭赏月,对你克制温柔,那都是假的,本来就是错的。”
贺鸣远突然放软了语气,眼神里带着一丝坦诚的悔意,“我要修正这个错误。从今天开始,我对你,只有最真实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