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阵仗足以惊动全场,他一进门,原本喧闹的大厅瞬间安静了几秒,随即爆发出更热烈的交谈声,各路大佬纷纷上前打招呼,“贺爷来了!”
“稀客啊,快里边请!”
他被众人簇拥着往里走,目光却越过人群,精准地落在了不远处正招待客人的程月身上。
女人穿着一身黑色丝绒长裙,头发挽成低髻,露出纤细的脖颈,正端着酒杯与厉川交谈,侧脸在水晶灯的映照下,美得像幅油画。
乔莉凑到程月身边,用胳膊肘碰了碰她,“人来了,这么大的场合,你真打算不理他?”
程月收回目光,语气平静,“工作上我不会怠慢。”
她转身走向贺鸣远,像安排其他客人那样,微微颔首,“贺爷,这边请,厉川先生特意留了位置。”
她将他引到厉川那一桌,全程公事公办,没说一句多余的话。
男人的目光像火一样追随着她,直到她转身要走,才轻轻拉住了她的手。
他的指尖温热,带着薄茧,程月心里一惊,像被烫到似的赶紧抽回手,快步转身离开,连脚步都有些发乱。
她躲进卫生间,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深呼吸。
“慌什么,”她低声骂自己,“那个人从前是西区教父,是我的客人,现在也一样。不要慌。”
可心跳却怎么也平复不下来。
她当然知道这近一年的冷战里发生了什么,即便她不问,乔莉和客人们的八卦也会钻到她耳朵。
她知道那个夜晚之后,林溪向贺鸣远下跪道歉,还问过要不要来向她赔罪,被男人拒绝了;她知道男人戴起了佛珠,再没碰过其他女人;她知道有人提起婚约时,他依旧说未婚妻只有她,只是在等她点头。
这些事像投入湖面的石子,每一件都在她心里掀起涟漪。
更别说那些排山倒海送来的礼物,从珠宝到她随口提过的冷门唱片,他总能精准地送到,即便她全退了回去,那份心思也瞒不住人。
贺鸣远是什么人物?
那是说一不二的西区教父,只要是他想要的,有的是办法弄到手。
而她,这个他势在必得的人,并非对他毫无感觉。
从花房里的坦诚,到红丝绒的呵护,再到他笨拙却真诚的讨好,那些瞬间早已在她心里生根发芽,只是那晚的冲击太大,让她不敢再靠近。
卫生间的门被敲响,乔莉的声音传来,“程月,厉川让你过去一趟。”
程月补了点口红,遮住唇色的苍白,深吸一口气,“来了。”
走出卫生间,她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厉川身边的贺鸣远。
男人正端着酒杯,目光沉沉地望着她,里面翻涌的情绪,像藏着一片海。
厉川笑着朝她招手:“程月,过来,介绍几个东区的朋友给你认识。”
她走过去,刚要开口打招呼,手腕突然被人轻轻握住。
这次,贺鸣远没有松开,程月的心脏猛地一缩,指尖微微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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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月有些诧异,转头看向贺鸣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