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媚儿的日子,林溪曾以为洋房会变回她刚来时的模样——
阴冷、沉默,只有保镖们沉重的脚步声和贺鸣远偶尔的怒吼。
然而并没有。
她早已在两年时光里,悄悄学会了媚儿的样子。
清晨天刚蒙蒙亮,她就会拎着小水壶去花园,给每一株栀子花浇水,指尖捏着柔软的棉布,轻轻擦拭叶片上的灰尘,连叶尖的露珠都舍不得碰掉。
有次张妈早起撞见,笑着打趣,“丫头比媚儿姑娘还上心呢,这花怕是要给你宠坏了。”
林溪只是红着脸笑,继续手里的活计。
傍晚煮晚饭时,她站在灶台前,拿着小勺往贺鸣远的汤碗里撒胡椒,眼神专注得像在完成什么重要仪式,不多不少正好半勺——
这是她偷偷观察媚儿两年记下的量。
客厅的香薰机里,永远装着薰衣草精油,那是媚儿最爱的味道,氤氲的香气漫过沙发、地毯,甚至楼梯转角,仿佛那个穿着旗袍的女人从未离开。
洋房依旧温暖,甚至比从前更多了几分踏实。
窗台上的绿萝垂到了地板上,书架上的书按颜色排得整整齐齐,连贺鸣远书房里那些散乱的文件,都被林溪悄悄整理好,用夹子分门别类夹起来。
贺鸣远也没有变回从前的样子。
西区教父在外头依旧是那个杀伐果断的狠角色,上个月端掉三个私运军火的窝点时,据说当场折断了带头者的手腕,手段凌厉得让道上的人都心惊胆战。
可一踏进洋房的门,他脸上的戾气就会像被阳光晒化的冰,悄悄散去,再也没板过脸。
有次林溪练钢琴时弹错了调子,他站在门口听了半天,最后只是敲了敲琴盖,“这里该轻点儿,像哄小猫似的,懂吗?”
语气里带着点笨拙的温柔。
林溪渐渐明白,把心心念念的人送到安稳的地方,那种尘埃落定的安定,要远远大于离别的不舍。
就像放下了压在心头多年的石头,连呼吸都变得顺畅。
贺鸣远回家的时间越来越早,以前总得到后半夜,现在大多能赶上晚饭。
他进门总会先喊一声“林溪”,声音在玄关回荡,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期待。
如果听见厨房有动静,就会踱过去靠在门框上,看她系着围裙忙碌的背影,问起她一天的学习情况。
“今天的钢琴练到第几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