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拥抱那么紧,笑声那么亮,连眼泪里都裹着蜜,几乎毫无离别该有的愁绪,仿佛这一切本就该如此——
就像做完一场漫长的梦,醒过来,然后各自继续自己的人生。
她做不到这样云淡风轻。
一股莫名的恐慌像潮水般涌上心头,林溪冲下楼,在贺鸣远怀里抢过那个信封,指尖因为用力而发白。
她颤抖着拆开,抽出里面的卡片,上面印着媚儿的照片,穿着浅色的衬衫,笑得温柔,下面是一串崭新的编号,户籍地址清清楚楚写着东区的某条街道。
她彻底洗去了西区的印记。
林溪的手指抚过卡片上的照片,突然觉得眼睛发酸。
原来那些栀子花的香气、深夜的汤碗、镜前的笑语,都只是借来的温暖,终究是要还回去的。
那一晚,洋房里的灯亮到很晚。
林溪执拗地站在主卧门口,听着里头传来的声音,像被一张无形的网罩住,透不过气。
男人的低喘、女人的轻吟,还有床板晃动的声响,缠绵悱恻,却带着一种玉石俱焚的决绝,仿佛在用这种方式告别。
门板缝隙里透出暖黄的光,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林溪把耳朵贴在冰冷的门板上,让那些暧昧的声音覆盖自己、淹没自己。
媚儿去了东区,很快就会嫁给别人吧?
贺鸣远不介意吗?
那个要娶媚儿的东区男人,会介意她和贺鸣远的过往吗?
女孩搞不懂大人的世界,只觉得心口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又闷又疼。
“一定还会再见的,对不对?”媚儿的声音带着点沙哑,像羽毛轻轻搔过心尖。
“当然。”贺鸣远的声音低沉而笃定,“等我有空,就去看你。”
“你会喜欢东区的,那里有很大的公园,还有你喜欢的栀子花。”
“你在西区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少跟那些人硬碰硬。”
“我知道。”男人的声音突然变得温柔,“你好香,我会想你的。”
“我也是。”女人的声音带着点哽咽。
短暂的沉默后,是媚儿带着喘息的低语,“看着我,今晚好好疼我。”
“放心,”贺鸣远的笑声里裹着浓烈的欲望,“今晚我不会停下来。”
门板后的林溪愣住了,脸颊瞬间烧得滚烫。
她不懂那些话语里的深意,只觉得那些声音像细密的针,扎得她耳朵发疼。
为什么要这样?
既然舍不得,为什么还要分开?
既然要分开,为什么又要这样难舍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