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0 章:冬防异动(盟约下的暗中增兵)(至元四十二年深秋末?淮河两岸)
庐州城外的官道上,两万精兵披着蓑衣行进,甲叶上的白霜被秋雨打湿,融成一道道泥浆。赵葵勒住马,望着淮河方向的雾气:“传我将令,对外只说是防‘淮北流民南窜’,营寨扎在盱眙以南十里,旗号用‘赈灾营’。” 亲兵递上湿透的名册,上面的 “庐州军” 三个字被雨水晕开,底下却藏着 “殿前司精锐” 的暗记。
最前列的统制官张彪低声道:“制置使,营寨离互市点太近,萧虎会不会起疑?” 赵葵扯掉斗笠,露出被雨水浸红的眼睛:“越近才越像‘防流民’。让弟兄们把弩箭藏进粮车,炊灶都按民户的规制搭,夜里不许点烽火,改用灯笼传讯 —— 三盏为警,五盏为急。” 他忽然指向路边的茅草屋:“那户人家的烟囱是新砌的,去问问,是不是北地来的细作。”
三日后,盱眙城南果然立起成片的草营,炊烟里混着熬粥的米香。宋商路过时,见士兵们正给 “流民” 发棉衣,却没人注意到草堆下埋着的拒马桩,桩尖在暮色里闪着寒芒。
北岸的蒙古营寨里,帖木儿正踩着结冰的泥地训话。三百名骑兵围着他,马蹄踏碎薄冰,溅起的泥水混着马粪冻在靴底。“大汗有令,冬训需‘厉兵秣马’。” 他拔出弯刀,劈向身旁的木桩,木屑混着冰碴飞溅,“这三座新营寨,就叫‘驯马场’,栅栏要下埋三尺,防着南边的狗偷偷摸进来。”
最西侧的营寨紧邻淮河,工匠们正凿冰筑墙,冻土被铁钎撬开时发出脆响。百户长蒙力克指着江面上的浮冰:“将军,等河面冻实了,骑兵能直接冲过去。” 帖木儿踹了他一脚:“冲什么?萧将军说了,现在要‘看住’南边,不是‘打进去’。” 他忽然压低声音:“把回回炮拆成零件,装在运粮车里,夜里运进新营 —— 炮口对着南岸的‘赈灾营’,距离刚好三里。”
入夜后,北岸的篝火格外稀疏,只有巡逻兵的马蹄声在冰面上回荡,像在数着冰层增厚的速度。
史弥远的亲信李佑穿着商人的绸衫,揣着 “盱眙互市司” 的腰牌,混在渡江的商队里。北岸的蒙古兵检查时,他故意让货箱里的蜀锦滑出来,露出底下垫着的毡毯 —— 那是给萧虎的 “岁贡”,实则藏着丈量营寨的绳尺。
“李掌柜来得巧,” 阿古拉在营外迎他,皮袍上的雪还没化,“我们刚杀了羊,尝尝草原的吃法。” 宴席上,李佑盯着帐外的骑兵操练:他们正趴在冰面上匍匐,手里的弯刀在雪光里若隐若现。“这是练什么?” 他故作好奇。阿古拉灌下一碗酒:“防着开春有野兽窜过来 —— 淮河的冰裂时,最容易藏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