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5 章:牧场重编(至元二十六年?塔塔儿部牧地)
和林枢密院的烛火彻夜未熄,萧虎与耶律铸核对《塔塔儿部安抚令》的蒙古文译本,文书用桑皮纸与羊皮纸双语誊抄,蒙古文行款从左至右,汉文从右至左,中间加盖朱红 “虎臣” 印 —— 印泥用朱砂与漠北铁矿粉混合,遇水不褪。“需注明‘凡至元二十六年三月前附逆者,’” 萧虎用狼毫笔圈出关键句,“除主谋帖木儿外,” 余众均免罪,“恢复牧地需符牌勘合,” 这是防止冒领的 “验记法”。
吏员将文书呈宗正府盖印,蒙古文部分需经三位千户联名验看,汉文部分由汉人路府官复核。文书末尾附《牧场分制图》,用不同颜色标注:赤色为已收回的叛逆牧地,青色为待分配的闲地,黑色为部落固有领地,比例尺按 “一寸代十里”,与《元史?地理志》的绘图规范严合。“寅时三刻需送驿马传递,” 耶律铸的手指点向地图上的克鲁伦河,“牧地划分需沿河道而行,” 这是蒙古部落传统的分界原则。
塔塔儿部的临时营地扎在克鲁伦河南岸,三百顶毡帐呈半月形排列,帐前的牛羊数量不足往年三成 —— 乃马真后败亡后,部落被夺牧地、没牛羊,余众多面带菜色。首领帖木儿的堂弟阿勒坛握着半截狼首符,符面的 “塔塔儿部千户” 字样已磨得模糊,“萧虎的文书可信吗?” 他望着北岸的虎卫营旗帜,去年冬天正是这些甲士烧了他们的冬营。
老萨满的铜铃在风中作响,他刚用羊骨占卜,裂纹显示 “北风吹,好运至”。部落中的年轻人多主张接受安抚:“孩子快饿死了,” 一个牧民的羊皮袄打满补丁,“与其抵抗,不如先领回牛羊。” 但长老们顾虑更深,他们记得成吉思汗时期 “叛部永不复用” 的旧例,担心这是萧虎瓦解部落的诡计,帐内的争论声与帐外的风声交织,难分高下。
萧虎的队伍在辰时抵达营地,五十名虎卫营甲士分立两侧,甲胄的虎纹在阳光下泛光,却未佩箭矢 —— 这是刻意示好的姿态。他身着蒙古式皮袍,腰间虎符与阿勒坛的狼首符遥遥相对,符面含硫量一致,在雪地中均显淡青色。“帖木儿叛乱与尔等无关,” 萧虎的蒙古语带着草原口音,这是早年随宪宗驻牧时学的,“我带《牧场分制》而来,” 他展开文书,“凡愿归顺者,” 每户可得羊三十只,牛五头。
阿勒坛注意到萧虎皮袍的盘扣是铜制狼首纹 —— 这是塔塔儿部的图腾,显然是特意准备的。“若我们接受安抚,” 他的手指绞着腰间的旧符,“虎卫营何时撤离?” 萧虎指向远处的界碑:“界碑以内为尔等牧地,” 虎卫营只驻界碑外,“但需每月向宗正府报备人口,” 这是《大扎撒》“属民需纳籍” 的旧制,“若有异动,” 他的虎符在掌心轻叩,“符牌勘合即刻失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