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4 章:三语碑铭(至元二十六年?和林南城门)
和林南城门的空地上,整块青灰色花岗岩碑石已立起三丈六尺高,石质采自克鲁伦河与黄河交汇处的 “共生岩”—— 这种岩石兼具草原青石的坚硬与中原麻石的细腻,敲击时声如青铜钟,与《考工记》“碑石需声清者” 的标准严合。采石队首领、蒙古千户阿古拉用象牙尺丈量碑体:“宽一丈二尺,厚三尺三寸,” 尺寸按 “天子九鼎” 的倍数缩减,“符合‘监国法典碑’的等级规制。”
西域工匠纳西尔丁带着波斯测石仪检查石质,仪器的铜制指针在碑面滑动,记录岩石密度:“每立方尺重一百八十三斤,” 与他从撒马尔罕带来的《石谱》对照,“无裂隙、无砂眼,” 适合长期露天镌刻。汉人石匠王福抚摸碑面的天然纹理:“这石纹如江河汇流,” 恰好划分蒙文、汉文、波斯文的刻区,“是天意要三语同碑啊。” 碑石底部已用生铁固定,基座嵌入七块磁石,与符牌库的磁石同规格,防止人为撬动。
刻碑工匠按 “蒙三汉三西域二” 的比例组成团队,蒙古工匠擅长圆转的八思巴文,他们的刻刀为狼首形,刀头弧度与蒙古文的 “竖钩” 笔画严合;汉人石匠精于方正的汉文篆隶,用平口刻刀,刀刃宽度精确到二分,与《说文解字》的 “字距一寸” 标准吻合;西域工匠熟悉波斯文的曲线,刻刀如新月,刀柄嵌绿松石,与伊尔汗的碑刻工具同模。
耶律铸主持工匠誓师仪式,他将《双纹大扎撒》拓片供奉于香案:“刻错一字罚俸半年,” 他的目光扫过工匠们的刻刀,“蒙古文需依宗正府范本,” 汉文参照大都国子监拓片,“波斯文按西域太史院译稿,” 三者需逐字核对。老石匠巴图(蒙古)的祖父曾参与成吉思汗的 “扎撒碑” 镌刻,他将祖传的《刻石要诀》与汉人王福的《篆隶笔法》对照,在桑皮纸上画出三语共用的字格。
碑阳的蒙古文由宗正府笔帖式现场书丹,他用狼毫笔蘸朱砂,在碑面打格:每字方格三寸见方,行距一寸,与《大扎撒》原典的版式一致。“‘虎臣监国’条需加重描,” 笔帖式的手腕悬起,朱砂在石面留下浓重笔触,“这四字要刻深三分,” 比其他条文深半分,凸显其核心地位。蒙古工匠巴图执刀跟进,他的刻刀沿着朱砂痕迹游走,石屑簌簌落下,每道刻痕都与范本拓片比对,确保笔画的弧度误差不超过半厘。
刻至 “忽里台大会” 条款时,巴图突然停刀:原典蒙文 “千户” 的尾钩应长七分,而笔帖式误书为五分。他立即禀报耶律铸,经核对宗正府存档,确为笔误。“改!” 耶律铸的议事槌轻敲碑座,“宁可慢三日,不可错一字。” 巴图用细砂磨去错痕,重新镌刻,额头的汗珠滴在碑面,与朱砂混在一起 —— 这处修改后来被史官记入《和林金石录》,成为 “刻碑严谨” 的例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