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的眼睛忽然动了动,盯着她护脐带上的小太阳刺绣——那是林小满亲手缝的,用的是奶奶肚兜上拆下来的红线。“我确诊时也和你一样,觉得身体脏了,不想见人。”她掏出自己的《气脉日记》,翻到夹着桂花瓣的那页,“你看,这是我半年前写的,那时我连自己的肚子都不敢摸,现在却敢告诉别人:我的肚脐里住着小太阳,连病毒都怕它的暖。”
诊断单在姑娘手里发出脆响,她忽然指着林小满的针贴:“那个……真的不疼吗?我怕针,怕吃药,怕别人知道我……” 声音渐渐低下去,像片落在雪地里的枯叶,带着刺骨的凉。林小满把姜茶递给她,杯壁上的水珠滚落在诊断单上,把“阳性”两个字晕成柔和的红:“疼过,但不是针的疼,是心里的疼——不过你看,我现在不疼了,因为有人教我用温度把疼慢慢焐化。”
她打开温暖包,取出那本空白日记,扉页画着气脉小组的“温暖公约”:“这里没人会问你‘怎么感染的’,我们只关心‘今天哪个穴位暖乎乎的’。你可以在日记里写‘今天喝了姜茶,肚脐没那么凉了’,或者‘看见雪地里的小太阳剪纸,觉得自己不是孤单的’——这些都是比‘确诊’更重要的事。”
姑娘忽然接过日记,指尖在“脐间小太阳”的插画上停留:“我奶奶以前也总说‘肚脐不能受凉’,去世前给我缝了个布肚兜,后来被我烧了……” 眼泪砸在日记封面上,把小太阳的金色亮片洗得更亮,“我以为再也不会有人在乎我的肚脐了,直到你说‘它住着小太阳’。”
林小满把羊毛护脐带塞进她手里:“试试这个,护脐带的松紧可以调,就像奶奶的手,轻轻抱着你的肚子。” 看着姑娘掀起围巾,露出苍白的脖子和锁骨,她忽然想起自己第一次在小组露出疤痕的场景——那时的恐惧,此刻化作了温柔的心疼,“我陪你贴第一针好不好?圣诞限定款,我们一起让小太阳在雪夜里亮起来。”
便利店的钟敲了十二下,雪粒子变成了鹅毛大雪。林小满帮姑娘贴上红色针贴,雪花透过玻璃窗落在针贴的圣诞帽上,像撒了把碎钻。“你摸,”她把姑娘的指尖按在自己的神阙穴上,“我的小太阳在发热,你的也会——身体是很诚实的,你对它好,它就会把温暖还给你。”
姑娘的指尖在针贴上轻轻摩挲,忽然笑了,睫毛上的泪珠跟着抖落:“真的暖乎乎的,像奶奶的手,带着烤火的味道。” 她忽然指着窗外的雪,“你说,等雪停了,小太阳会把雪晒化吗?” 林小满望着灯串映在雪地上的光斑,想起气脉小组的每个人——他们不就是这样的小太阳吗?用自己的温度,慢慢晒化别人心里的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