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惜棠的护腕暗箭挑开王坤的衣襟,锁骨处的莲花烙痕竟与顺天府刺客一模一样:"烙痕新旧交叠,至少十年以上——他是白莲教埋在宫里的老钉子。"
寅初更声穿透焦烟,兵部车驾司主事跌撞来报:"蓟镇八百里加急!朵颜卫勾结朝鲜乱党,昨夜破了喜峰口!"
急报文书在火光中泛着青紫——这是沾染过辽东乌头毒的迹象。沈惜棠的银簪试毒后骤现黑斑:"文书从通政司出来就被动了手脚,真正的急报恐怕......"
"沈佥事!萧千户!"东厂档头带着硝烟味疾驰而来,"首辅张先生遇刺!刺客用的......是锦衣卫的制式弩!"
文华殿的蟠龙柱上,三道弩箭划痕犹带血渍。沈惜棠的指尖抚过箭槽,嗅到淡淡的暹罗沉水香:"弩机用龙涎香保养,只有司礼监大珰......"
居庸关的险隘被星砂染成靛蓝时,沈惜棠的锁龙纹正灼烧着幽云十六州的星轨。萧珩剖开戍卒尸身的飞鱼服,指腹抚过其肩胛处的铜钱斑:"是辽东鼠疫......但这溃痕里怎会渗出星砂?"
沈惜棠的银丝绞碎箭楼风铃,铃舌坠地竟化作半枚永乐通宝:"千户大人可还记得洪武年的空印案?这铜钱上的星斑......"
残阳突然被黑云吞没。三十二具青铜棺自峭壁裂缝升起,棺盖上的饕餮纹裂开血口,呕出浸透《授时历》的亡灵。萧珩的赤龙纹在此刻沸腾,倭刀形态的龙脊斩断棺椁铁链,坠出的不是骸骨,而是嘉靖年工部存档的漕运图!
"通惠河暗渠的星锚阵......"沈惜棠的星痕吞噬图纸,"竟用河道布成二十八星宿!"
飓风掀翻垛口巨石。当烟尘散去时,关城马道上赫然陈列九驾青铜马车——轮毂嵌的螭吻鳞甲,竟是永乐年铸造的宝船锚链!
"沈姑娘看辕杆铭文!"萧珩的刀尖挑起半幅帛书,"这暹罗文写的是......"
骤雨般的铁蒺藜打断话音。沈惜棠旋身护住要害,瞥见暗器上錾刻的六芒星:"是佛郎机红衣炮的霰弹!"她颈间星痕突然暴起,青灰纹路凝成堪舆罗盘,"千户大人,坎位七里!"
两人掠上烽燧台的刹那,整座关城开始坍缩。地底传来蒙冲舰的撞角声,夯土层裂隙中,赫然浮现郑和宝船的龙骨残骸!
"不是坍缩......"萧珩的赤龙纹缠住烽燧旗杆,"是星砂重现永乐十八年的海战场!"
海鹘战舰的残影中,年轻时的沈沧溟正与番僧对峙。那番僧手中的金刚杵,杵尖流淌的竟是传国玉玺的螭龙金血!
"父亲在夺龙脉!"沈惜棠的银丝刺入幻象,却在触及金刚杵时骤然腐化,"这杵上淬过锁龙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