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丫头……”胤禛耳尖微红,冷硬的轮廓难得松动,“太子殿下莫要惯坏了她。”
“孤倒是羡慕四弟。”太子望着廊下追逐麻雀的宁楚克,“孩子们这般鲜活,比什么都好。”
承乾宫偏殿,
宁楚克趴在贵妃榻上晃脚丫,腕间新得的珊瑚串子碰得叮当响:“玛嬷,皇玛法赏的东珠能镶在笔杆上吗?邬先生说我的字缺风骨,定是笔不好!”
佟佳贵妃正给弘晖系散了的辫绳,闻言笑出泪花:“东珠是镶朝冠的,回头玛嬷给你寻些南洋珍珠玩儿。”见小丫头噘嘴,忙让宫女端来冰镇酸梅汤,“你阿玛六岁时,还把你皇玛法的东珠当弹子打呢!”
弘晖突然从书箱抬头:“夫子今日夸我注解《孙子兵法》有新意,说兵者诡道用在尚书房也合适。”
“怎么个合适法?”胤禛拎着食盒跨进门,玄色常服挟着暑气。
“弘皙哥哥往妹妹书袋塞毛虫,我就往他靴筒倒蜂蜜。”孩童眼睛亮晶晶的,“蚂蚁爬了满脚,他蹦得比墨云还高!”
满殿哄笑中,墨云突然叼着个锦盒窜进来。宁楚克拆开一看,竟是弘皙誊抄的十遍《弟子规》,字迹工整得堪比字帖。
御花园石亭,胤禛拎着翻墙的宁楚克落地:“昨日打碎弘皙的玉佩,今日又剪谙达的胡子?”
“他先骂哥哥是包衣奴才养的!”小丫头梗着脖子,金铃铛缠住海棠枝,“玛法说满洲勋贵都是爱新觉罗家的奴才,他连自己姓什么都忘了!”
筱悠提着食盒转过假山,月白旗装扫落几片花瓣:“太子殿下刚差人送来的菱粉糕,说是给孩子们压惊。”她故意将糕点往胤禛跟前晃了晃,“里头掺了宁儿最爱的玫瑰卤子。”
“额娘偏心!”宁楚克扒着食盒找糖糕,“上次往阿玛茶里添黄连,你还夸我孝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