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的走廊尽头,姜凡在洗手池前呕吐。
数据流过载的副作用让他视神经受损,此刻看到的每个物体都带着重影。冰冷的水流冲刷着嘴角的蓝血,那些液体在陶瓷洗手盆里蚀刻出微型的星轨图。镜中的自己分裂成无数个时空切片——1958年的技术员,1973年的研究员,1983年的...
"姜医生?"
小护士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姜凡迅速摘下眼镜,用袖口擦去镜片上的血迹:"夜查房?"他的声音平稳得不像刚刚吐过血的人。
"张师傅的体温又升到40度了。"小护士递来值班记录本,却突然瞪大眼睛——那些数字正在纸上自行重组,变成她看不懂的符号,"这、这是..."
姜凡的残缺小指轻轻划过纸面。数据流将记录恢复原状,同时抹去了护士刚才的记忆:"带我去看看。"
病房里的景象令人窒息。张涛的青铜化已经蔓延到右胸,金属肋骨在皮肤下清晰可见。床头柜上的搪瓷缸、铁质病历夹全部被吸引过去,像卫星般环绕着他旋转。最可怕的是心电监护仪——本应显示心跳的绿线,此刻正绘制着浑天仪的核心纹路。
"出去。"姜凡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频率,"把门锁上。"
当金属门栓咔嗒落下时,姜凡的金丝眼镜彻底碎裂。数据流从瞳孔中奔涌而出,在虚空中编织成星云状的缓冲网。这不是现代的医疗手段,而是祝融氏在神话时代最危险的治疗术——将患者的痛苦转移到自己神经网上。
"忍着点。"姜凡跨坐在张涛腰间,残缺的手指插入对方胸口的金属裂隙。数据流与青铜分子激烈碰撞,迸发出类似电弧的蓝光。那些光斑在天花板上组成古老的契约文字:【痛觉共享协议启动】
张涛的金属声带发出不似人声的啸叫。在疼痛达到巅峰的瞬间,他看见姜凡的白大褂突然燃烧起来,露出底下遍布条形码的身体——那些不是纹身,而是无数次穿越留下的时空坐标烙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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