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医院消毒水的气味混着铁锈味,在307病房里凝成一片浑浊的雾。
张涛的左臂被绑在床栏上,医用纱布下渗出青铜色的液体,将白色被单蚀出一个个小洞。金属化已经蔓延到肩胛骨,锁骨下方形成精密的齿轮结构,随着他每一次呼吸缓慢转动。窗外知了的嘶鸣与机械运转声形成诡异的共鸣,像是某种来自神话时代的摩尔斯电码。
"别动。"
姜凡的声音沙哑得厉害。他的金丝眼镜歪在鼻梁上,镜片裂痕里游动着数据流的光斑。残缺的左手小指正在张涛胸口绘制冷却矩阵,蓝金色的能量液从指尖渗出,在皮肤上留下发光的纹路——这是祝融氏最基础的镇痛术式,但在1983年的病房里,它看起来就像某种巫术。
"疼就咬这个。"姜凡把听诊器的橡胶管塞进张涛嘴里,金属头却在他手中变形为数据探针,"肩胛骨第三齿轮要校准了。"
张涛的牙齿陷进橡胶,尝到消毒剂的苦涩。当探针刺入锁骨下的齿轮组时,他看见姜凡的白大褂后背完全被汗水浸透——那不是普通的汗液,而是带着淡蓝光晕的能量渗出。病床边的输液架上挂着葡萄糖,但针头连接的却是姜凡自己的静脉,数据流与生理盐水混合成奇妙的治疗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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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的值班室空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