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 三物相遇 锅铲生香
阿芷把泽泻球茎削去褐色外皮,雪白的断面渗出清冽的汁水,她切成薄片;花茎洗净切段,在滚水里焯了一下,去去涩味;鸡胸肉切成细丝,用料酒腌着。红糟用清水调开,滤去杂质,只留那带着酒香的红汁。
灶膛里的火舔着锅底,阿芷先放了点猪油,油热后,下姜丝爆香,接着倒入鸡丝翻炒。鸡肉的鲜香刚冒出来,她便把调好的红糟汁倒进去,瞬间,暗红的汁液裹住了鸡丝,酒香混着肉香,漫得满厨房都是。
“该放泽泻了。”阿芷深吸一口气,将焯好的花茎和切好的球茎倒进锅里。锅铲翻动间,雪白的泽泻片染上了红糟的色泽,像撒了把碎玛瑙。她又撒了点糖,中和红糟的酸;滴了几滴米醋,让味道更灵动。最后尝了尝,清苦中带着酒香,酒香里裹着肉鲜,竟比想象中好吃百倍。
陈老实从田里回来,一进门就被香味勾住了脚步:“阿芷,你做了啥好吃的?闻着比红烧肉还香!”他凑到灶台边,见锅里红的红、白的白,绿的绿,夹起一筷子就往嘴里送——初时是红糟的醇厚,接着是鸡肉的鲜嫩,最后,泽泻特有的清苦漫上来,却一点不冲,反倒让嘴里的香味更有层次,咽下去后,喉咙里竟透出点回甘。
“这是……泽泻?”陈老实瞪大眼睛,“你把药草做得比肉还好吃!”阿芷笑着盛了盘:“就着糙米饭吃,保管你吃三碗。”那一晚,陈老实果然吃了三碗饭,连汤汁都拌着饭刮干净了,临睡前咂咂嘴:“肚子里像开了扇窗,敞亮!”
第三回 湿去身轻 邻里相传
连续吃了三日酒糟炒泽泻,陈老实身上的沉滞感竟真的轻了。往日清晨起床,总觉得腿像灌了铅,如今却能大步流星地去挑水;以前吃不下饭的毛病也没了,连带着夜里睡得都香。
“阿芷,你这道菜是仙方啊!”陈老实扛着锄头要去田里,路过邻居李婶家,忍不住夸,“我这一身湿痹,吃了三天,竟好了大半!”李婶正愁儿子阿福总生“热疮”,听了这话,赶紧去溪畔采泽泻,又去酒坊买红糟,学着阿芷的法子做了一盘。
阿福嫌泽泻有点苦,皱着眉头不肯吃,李婶哄他:“吃了这个,你脸上的疮就消了,比药膏管用。”阿福半信半疑地吃了几口,没想到红糟的香和鸡肉的鲜盖过了药味,竟越吃越香。吃了几日,脸上的热疮果然结痂了,连身上的汗味都淡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