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回 中原书生疑根效 戈壁实证破典籍
消息顺着丝绸之路传到中原,洛阳城里有个书生,姓秦,自幼读医书,深信“典籍所载,字字珠玑”。他在《神农本草经》里见“麻黄主发汗”,却从未见任何一本书提过“根能止汗”,便认定那是西域蛮族的“妄言”。“草木之性,根茎相近,哪有根与茎作用相反的道理?定是他们把别的草根认错了!”
秦书生带着仆从,骑驴西行,非要亲眼看看这“荒唐事”。到了逐风氏部落,正赶上一场小规模的“风瘟”——好多人先是发烧无汗,用麻黄茎发汗后,部分人体虚,出虚汗不止。阿母让阿芷用麻黄根施治,果然见效。秦书生蹲在药摊前,拿起麻黄根和茎反复比对,又亲尝其味:茎辛烈,根酸涩,确实不同。
可他仍不服气,找了个刚出完汗、身子虚的少年,说:“我给你用中原的‘止汗药’——煅牡蛎,这是《名医别录》里明写的‘止汗涩精’的药。”他给少年用了煅牡蛎,汗是少了点,少年却觉得胸口发闷,吃不下饭。阿芷则给另一个症状相同的少年用麻黄根,不仅汗止了,少年还说“心里敞亮,想吃饭”。
秦书生纳闷:“为何同是止汗,效果却不同?”阿母笑道:“牡蛎是贝壳,性沉,止汗是‘硬堵’,堵得太狠,气就不畅了;麻黄根是草木根,得土气厚,止汗是‘顺收’,收的是虚汗,不伤正气。就像治水,牡蛎是筑堤坝硬拦,麻黄根是疏通河道引走——医书没写,不代表不存在,只是写书的人没见过戈壁的麻黄罢了。”
秦书生还是不信,偷偷挖了麻黄根带回洛阳,给城里一个盗汗半年的老秀才用。三剂下去,老秀才的盗汗竟真好了。他这才服了,在自己的读书笔记上添了一笔:“西域麻黄,根可止汗,其效甚捷。书不尽言,言不尽意,信然!”这笔记后来被收录进《洛阳医话》,成了中原典籍首次记载麻黄根功效的文字——而这文字的源头,正是戈壁篝火旁的故事。
第七回 瘟疫来袭验七情 配伍方知药有性
又过了二十年,阿芷已成了部落里的“阿芷婆婆”。这年夏天,河西走廊闹起瘟疫,病者又吐又泻,发烧无汗,浑身酸痛,好多人刚用麻黄茎发了汗,转眼又烧起来,还开始抽筋。阿芷看舌苔,黄腻得像涂了一层油;摸脉,跳得又快又乱。她想起师父说的“湿热夹寒”,知道单用麻黄茎不行——辛温的麻黄会助湿热,就像往滚油里添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