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验证“误用之害”,李时珍又做了一组试验:让“风寒无汗”者服根汤,果然汗不出,风寒更甚;让“自汗”者服茎汤,果然汗更多,体更虚。“此非草之过,是用者不分茎根之过,”李时珍痛心道,“陶弘景虽言‘根节能止汗’,却未强调‘茎根必分’,难怪医者出错。”
他遍历湖广药市,发现十有八九的药商将茎根混卖,甚至有“去茎留根充发汗药”的乱象。李时珍当即请蕲州知府贴出告示:“麻黄茎、根功效相反,茎主发汗,根主止汗,药商需分售,医者需分用,违者治罪。”
有个汉阳医者,不信其说,仍用带根全草治“风寒无汗”,病人果然汗出不畅,咳喘加重。后按李时珍之说,单用茎秆,才汗出病愈,医者叹:“李公把麻黄的‘阴阳脸’画出来了,茎是阳,根是阴,认错了脸,药就成了毒!”
李时珍在《本草纲目》草稿上写下:“麻黄茎发汗,根止汗,盖其性相反如此。”并着重批注:“用茎则去根节,用根则去茎苗,若混同用,非治病,是添乱。”他还引用陶弘景“根节能止汗”的说法,补注:“弘景言其根止汗,然未明言茎根之反,今验之,信然。”
第二章:功效拓新境,通阳治百病
嘉靖四十七年,李时珍在湖南永州行医时,遇一“赤目肿痛”的老秀才,眼白赤红如血,畏光流泪,用常规清肝药无效。当地老妪说:“用麻黄茎煮水熏洗,再内服,能消红肿。”
李时珍半信半疑,取麻黄茎三钱,一半煮水熏眼,一半煎服。秀才连用三日,红肿渐消,畏光减轻。“此为何故?”李时珍沉思,想起《黄帝内经》“肝开窍于目,寒邪郁肝,可致目赤”,麻黄能通阳散寒,肝阳得通,目赤自消。
他又用此法试治十数例“风寒郁滞型赤目”,皆效,遂在案中记:“麻黄茎,能散赤目肿痛,因风寒郁遏肝阳者宜之。”
同年,蕲州爆发“水肿”,患者多“一身悉肿,按之凹陷,恶风无汗”。李时珍用麻黄茎配生姜皮、白术,治一个“水肿兼咳喘”的农夫,农夫汗出尿增,三日肿消,印证了“麻黄利水消肿”。他进一步发现,若水肿兼“产后血滞”(恶露不畅),加当归、益母草,既能利水,又能活血,有个产妇用此法,肿消而恶露畅,叹:“这药能治水,还能通血,真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