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传到邻村的张婆婆耳朵里。张婆婆七十多了,是村里的“百事通”,谁家有个头疼脑热,都爱找她问问。她拄着枣木拐杖,颤巍巍地走进李老栓家的窑洞,一股浓重的药味和汗臭味扑面而来。
“栓子这是‘寒邪锁了表’,”张婆婆摸了摸李老栓的额头,又捏了捏他的手腕,眉头皱成个疙瘩,“阳气被压在身子里,出不来,就像被黄土埋了的种子,发不了芽。得找个能‘破冰’的药,把汗引出来,寒邪才能跟着走。”
李老栓媳妇赶紧问:“张婆婆,啥药能破冰?我们这就去买!”
张婆婆往窗外指了指,黄土坡在风中起伏,像条冻僵的黄蛇:“不用买,咱黄土坡上就有。后山的土崖下,有种‘节节草’,茎秆一节一节的,空芯,叶子碎碎的像针,根须黄澄澄的。你让栓子去采些回来,用砂锅熬水,加把红糖,趁热喝下去,盖着被子发发汗,说不定就好了。”
第二章:土崖寻仙草,节茎藏生机
“节节草?”李老栓的媳妇愣住了,“那不是牲口都不咋吃的野草吗?能治病?”
张婆婆笑了,露出没剩几颗牙的牙床:“牲口不懂它的好。这草看着不起眼,却是咱黄土坡的‘汗珠子’,天旱时它能在石缝里扎根,人受了寒,它就能把寒气逼出来。我小时候,我娘就用它给我治过风寒,管用着呢。”
李老栓迷迷糊糊听见这话,心里像点了个火星。他挣扎着想起来,却浑身没劲。“我去!”十三岁的儿子狗蛋攥着拳头,“娘,我去后山找!”
“你个娃子懂啥?”张婆婆摆摆手,“那草得认准了,别采错了毒草。让栓子缓过来点,自己去,他走南闯北的,眼神准。”
又过了一天,李老栓的精神稍微好了些。他知道再拖下去不是办法,咬着牙,让媳妇扶他起来,披上厚厚的棉袄,拄着根木棍,一步一挪地往后山走。
后山的土崖,比村里的路更难走。黄土被冻得邦硬,坡陡得能站不住脚,风刮在脸上,像被人用巴掌抽。李老栓走几步就喘一阵,咳嗽得弯下腰,冷汗顺着额头往下淌,刚流出来就被风冻成了冰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