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坚守旧体诗词的文人,则在石斛身上找到了文化传承的慰藉。郁达夫在《钓台题壁》中写道:“曾因酒醉鞭名马,生怕情多累美人。劫数东南天作孽,鸡鸣风雨海扬尘。”诗成后,他特意在注释中说:“时案头有石斛一盆,其茎节坚如古铜,花虽微,却有金石声,故有此叹。”这里的石斛,成了乱世中文人“守得住孤独,耐得住寂寞”的精神支点。
此时的石斛,已跨越了“雅俗”的界限。药铺的包装上开始印“仙草”图案,民间艺人将它编进歌谣,而文人仍在诗词中为它注入灵魂。1943年,梁实秋在重庆防空洞避难时,见岩壁上竟有野生石斛,写下《雅舍小品·石斛》:“此草生于危难,却能开花,正如我辈在轰炸中读诗——于绝望中见生机,于贫瘠中见风骨。”
第七回 当代词笔续薪火,六合灵气铸新篇
新中国成立后,石斛的文化意象迎来了新的蜕变。它从“孤臣”“隐士”的象征,渐渐成为“奋斗者”“奉献者”的写照——其“扎根石缝、造福人间”的特性,恰如劳动者在艰苦环境中创造价值;其“集天地精华、疗愈众生”的功效,恰如默默奉献的医者、教师。
1978年,沈从文从历史博物馆退休后,潜心研究中国古代服饰,常以石斛自比。他在给友人的信中说:“我像石缝里的石斛,不显眼,却也在自己的角落里慢慢长,慢慢开花——我的工作,就像它的胶质,虽不耀眼,却能黏合起零碎的文化记忆。”这种“默默生长”的意象,为石斛注入了平和而坚韧的时代精神。
而将石斛文化推向新高度的,当属黄健的《沁园春·石斛赞》。这首词创作于21世纪初,恰逢中医药文化复兴之际,词中写道:
“峭壁悬生,石缝扎根,寂寞自荣。
吸六合精华,四时灵气;千年磨砺,百劫修成。
茎挺金钗,花含玉露,胶质凝脂映日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