栀意伏在冰凉的青砖上,额角渗出冷汗,颤抖着又吐出一句如坠冰窟的话:"那人还说......他昨日没得手,今晚还来找皇后娘娘。"话音未落,殿内空气仿佛瞬间凝固,唯有檐角雨珠坠落的滴答声,在死寂中敲出令人窒息的节奏。
澹台凝霜猛地将脸埋进萧夙朝胸膛,指节因用力过度而泛白,指甲深深掐进他蟒袍的明黄龙纹里。她声音破碎,带着劫后余生的惊惶:"陨哥哥,我不要听了......"温热的泪水浸透他的衣襟,凤目里满是恐惧与委屈,"我不知道他怎么突然疯了,可他当着那么多宫人的面......"她哽咽着说不下去,浑身止不住地颤抖,"我身后跟着的宫女侍卫,没有一个人肯伸手帮我......"
萧夙朝的瞳孔骤然收缩,周身寒意迸发,玄色蟒袍下的手臂如铁钳般将她死死箍住。他的目光扫过满地狼藉,最后落在栀意身上时,仿佛淬了毒的利刃:"一个都没出手?"声音低沉得可怕,尾音像毒蛇吐信般嘶嘶作响。冕旒垂珠剧烈晃动,映得他眉眼愈发阴鸷可怖,整个椒房的温度都在这森冷的威压下急剧下降。
澹台凝霜将脸更深地埋进萧夙朝胸口,闷声应了句"嗯"。她的睫毛还凝着泪珠,在他蟒袍上投下细密的阴影,沾着泪痕的小脸微微蹭过龙纹金线,仿佛要将自己藏进他温暖的怀抱里躲避所有恐惧。
萧夙朝喉结滚动,指腹抚过她凌乱的发丝,却摸到发间残留的草屑。想起方才栀意的话,怒火再次涌上心头,却又在触及怀中瑟瑟发抖的人时化作心疼:"你为何不跟朕说?"他的声音难得放软,带着几分埋怨与焦急,冕旒垂珠随着低头的动作轻轻晃动,扫过她泛红的耳尖。
澹台凝霜攥紧他的衣襟,指甲在锦缎上绞出褶皱。凤目泛起水雾,声音带着哭腔的沙哑:"我想跟你说的......"她抬起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我从御花园回来就想见你,可看到你批奏折那么辛苦......"她咬着下唇,声音越来越小,"我不想让你担心,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说到最后,呜咽声再也压抑不住,又一次扑进他怀里,将所有委屈与恐惧化作泪水浸湿他的衣袍。
萧夙朝的声音陡然变得滚烫而柔软,他缓缓蹲下身子,修长的手指轻柔地擦去她脸颊上的泪痕,指尖抚过她微微红肿的眼角时,动作像是触碰最珍贵的琉璃。冕旒垂珠轻轻晃动,在她苍白的脸上投下细碎的光影:"不想朕担心?"他的声音带着几分无奈的宠溺,"所以你受了委屈,连朕这个夫君都不告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