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肃眼前一亮:"既能找到更多苦主,又不至打草惊蛇。"
"另需查沉水香的来路。"许延年继续道,"长安城内能用此香者不过数十家。"
李崇点头:"此事就交由你全权处置。需要多少人手尽管调配。"
许延年拱手应下,却听赵主簿犹豫道:"只是…这些女子大多闭门不出,如何问询?"
"请位女医。"许延年脱口而出,随即意识到失言,补充道,"比如前日为陛下诊病的陆大夫。"
堂内众人交换着眼色。周寺正说道:"女子问女子,确实便宜。只是那陆大夫..."
"医术精湛,且口风极紧。"许延年声音平静,耳根却微微发热,"陛下都信得过,想必无碍。"
李崇拍板:"就这么办。延年去请陆大夫,其余人按方才所议分头行事。"
众人领命散去。许延年落在最后,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香囊上的竹纹。裴肃忽然凑近,低声道:"听闻陆大夫住在安仁坊?"
许延年面色不变:"裴大人消息灵通。"
"老夫只是好奇。"裴肃眯着眼笑,"素来冷面的许少卿,为何独对这位陆大夫青眼有加?"
院中海棠被风吹落几瓣,正沾在许延年肩头。他轻轻拂去,淡淡道:"为办案罢了。"
走出大理寺时,日已西斜。许延年翻身上马,却见许义蹲在衙门口石狮旁打盹,显然是从曲江池一直等到现在。
"大人!"许义揉着眼睛跳起来,"这就回了?"
许延年摇头:"去安仁坊。"
许义小跑跟上,犹豫道:"大人,案子棘手?"
许延年没有回答,只是眉头微蹙。这案子涉及多名受害者,皆神志恍惚,记不清事发经过,只隐约提到一种特殊香气。若是寻常歹徒,大理寺自有手段追查,可这些女子惊惧过度,对男衙役极为抵触,根本问不出有用线索。
而陆昭阳,不仅医术精湛,更难得的是她性子沉静,言语不多,却总能让人安心。
穿过繁华的东市,街上行人如织,丝毫不知暗处潜藏的危机。马蹄踏过朱雀大街,许延年想起陆昭阳今早给他香囊时微红的耳尖,胸口像被温水浸过般柔软。可转眼又要请她介入这等腌臜案子...他想起那些受害女子,胸口像压了块石头。若不能及时破案,恐怕又要有无辜者遭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