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退!保持距离!"他的声音带着长期户外执勤的沙哑,左手推搡间,腕间的电子表扫过路人手背,屏幕显示着"13:14",日期栏赫然是七月半。他的右脸颊有道晒痕,与左脸的苍白形成鲜明分界,像是被阴阳线劈开的活死人。警棍在掌心颠出"啪啪"节奏,每一下都精准磕在掌纹深处,那里有块旧疤,形状像枚生锈的钥匙。
人群被这道人形屏障拦成两截,前排的吃瓜群众踮脚伸颈,后排的举起手机录像,镜头光晕映在交警汗湿的后颈。穿旗袍的女人不甘心地往前蹭,翡翠镯子撞上他的警棍,发出清越的响,却在对上他眼神的瞬间噤声——那双眼里浮着血丝,像熬了三天三夜的困兽,瞳孔里倒映着她涂着珊瑚色口红的嘴,裂开的弧度竟与姑娘的笑容重合。
"都让开!"他突然暴喝,警棍横向挥出,惊得骑电动车的阿姨倒退半步,菜篮里的茄子滚到姑娘脚边。
周队的虎口扣住姑娘腕骨的瞬间,她手中的砖头已划出半道血红色的残影。"松开!"她的肩膀剧烈抽搐,白裙肩带崩断一根,露出嶙峋的锁骨和上面青紫色的牙印——那形状像是被某种齿类动物啃咬过,边缘还沾着干涸的褐色痂皮。她转头时,发梢的碎玻璃碴刺进周队手背,却被他铁钳般的握力压得嵌进皮肉,鲜血混着砖灰滴在她裙摆,晕开朵妖异的花。
"短命鬼!"她的嗓音撕裂般响起,舌尖抵住上颚发出"嘶嘶"声,像条吐信的蛇。人群中穿旗袍的女人尖叫着后退,她却追着那抹晃动的胭脂红咧嘴大笑,犬齿尖端泛着不正常的青白,像是长期浸泡在某种化学药剂里。宝马车主冲到三尺内,她突然踮脚旋身,砖头带着风声掠过对方耳际,砸在车身上发出"咚"的闷响,惊得车主踉跄着撞翻了奶茶摊。
"剜眼?"她歪头盯着车主滴血的耳垂,瞳孔在强光下缩成垂直的细缝,"上回有个不长眼的,被我用碎玻璃挖了右眼..."话音未落,周队猛地扭转她的手腕,却听见关节处发出"咔嚓"轻响——她竟自己脱了臼,砖头趁机脱手,划过路人面门砸在警车上,警灯碎成两半,玻璃碴子落了周队满头。
姑娘的白裙在风中鼓成帆,露出大腿根处的刺青:半朵腐烂的玫瑰,花蕊里爬着黑色的蚂蚁。她单肩耸动着笑,口水顺着下巴滴在锁骨,沿着牙印流进衣领。"来抓我啊..."她伸出舌尖舔了舔嘴角,那里有道新鲜的咬痕,渗着血珠,"阴差就在你们背后看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