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待续星的第一片纸卷叶已经写满了。风把它吹向失重星,路过螺旋星时,诗人的角转得更快了,给它加了段带着螺旋纹的结尾;路过影息星时,影子们给它镀上了层会呼吸的光;等它落到系梦绳森林,阿浮发现叶面上的字迹正在发芽,长出的藤蔓上,挂着无数空白的纸卷,像串永远解不开的省略号。
而宇宙的心跳,正随着这些空白的期待,跳得越来越有力。
待续星的纸卷叶开始学会“提问”了。
有片叶子总对着彗星来的方向晃:“你的尾巴扫过多少颗星球的肩膀?”路过的彗星红着脸打转,尾巴甩出一串星尘,落在叶面上变成歪歪扭扭的答案:“记不清啦,但每颗星球的肩膀都暖暖的,像在说‘慢慢来’。”
另一片叶子缠上了新来的水晶船。船身折射的光里藏着群透明的小生物,它们用触角敲叶子:“我们的船没有故事,只有还没遇见的风景。”叶子立刻长出新的纹路:“那就让风景当第一个讲故事的人吧。”
小男孩发现,沙滩石河的沙粒开始叠罗汉。三颗沙粒堆成小塔,就会浮起一句话:“海的尽头不是悬崖,是另一片海在招手。”他把这话刻在水晶船的船舷上,船身突然泛起涟漪,映出片从未见过的蓝色星球,浪涛正拍打着写满诗句的沙滩。
螺旋星诗人的角上长出了问号形状的纹路。他写的诗开始带着钩子:“如果风会忘记自己的形状,谁来记得蒲公英的约定?”这话刚落,待续星的风突然集体转身,托着蒲公英种子往宇宙深处飞,每颗种子上都沾着句回信:“我们带着风的形状去敲门啦。”
影息星的影子在满月夜做了件大事。它们悄悄溜进水晶船的光里,拓出无数被遗忘的“开头”:有颗星球的火山曾想写首热辣的诗,却不好意思开口;有朵云练了三百年的“你好”,总在遇见飞船时化成雨滴。这些开头刚落在纸卷叶上,就长出了嫩芽——原来所有没说出口的话,都在等一个合适的春天。
守灯塔老人的贝壳摇篮里,沙粒长出了小小的翅膀。它们不再掉落在叶子上,而是跟着连星虫的线飞,每遇到陌生的星球就停一下,把“待续星在等你”这句话刻进对方的土壤里。有颗冰球星收到消息后,表面的冰层开始融化,露出藏在下面的彩色石头,每块石头都在练习:“我其实很暖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