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被封存在透明的玻璃里。
当沙漏被倒置的瞬间,细砂从瓶口倾泻而下,
抽象的意义,便有了具象化的轮廓。
流沙落尽需要两分钟,但在沙漏里却是永恒。
砂砾一粒一粒落下,在底部堆积成小小的金字塔。
流沙一点点落尽,体温计还没有响,手机铃声却先一步响了起来。
不合时宜,既突兀又刺耳,铃声像是催命般急促。
琴酒看了一眼床上熟睡的人,见他没有被吵醒的迹象,
胡乱掀起被子一角,蒙到了他的头顶,琴酒拿起了那个一直响个不停的手机。
他低头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眉峰轻轻一动。
那串号码没有任何备注,但琴酒却记得清楚:
——那是格拉帕的号码。
......那个实验室的家伙。
原本想要直接挂断的手指,鬼使神差地按下了接听键。
电话被接听的瞬间,那道低而平静的声音飘入了琴酒的耳中:
“听说您最近在处理红隼会的任务,我刚好有认识的人,需要帮忙吗?”
他的声音无波无澜,就像心电图上平稳的直线。
没有丝毫起伏,可那种语气却自然得过分,带着让人难以忽视的熟稔。
“对了,您的身体近来如何?”
即便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他也像是早已习以为常般,自顾自地说着。
与琴酒印象中那个寡言少语的形象不同,格拉帕在Amaro的手机里,竟然意外地多话。
琴酒沉默地听着,每听一句,眼神便比刚才要冷上一分。
“实验室最新研发了一款特效感冒药,或许对您的身体有所帮助。”
直到这句话的话音落下,琴酒的神色已经彻底沉了下来。
他早就确认过这间房子里没有任何监控和监听设备。
格拉帕又是从哪里得知,那家伙今天感冒了的消息?
“你好像,早就知道他会感冒。”
琴酒的声音刻意压低了几分,像是不愿惊扰某个熟睡的人,语气却没有因此而减弱半分,反而带着逼人的压迫感。
电话那头安静了半秒。
“是您啊。”
格拉帕的声音一如既往,仿佛对于是琴酒接电话这件事没有丝毫意外。
可细听之下,他的语气里又好似发生了某种极难捕捉的微妙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