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瓷风铃摇曳作响,玻璃瓶子的汽水冒着白气,庭院中的那些名为无尽夏的绣球花依旧盛开着梦幻般的颜色。
蝉鸣声声里,这场夏日好似没有尽头。
‘Le ciel est, par-dessus le toit, ’
‘Si bleu, si calme ! ’
腥咸的海风染上了沐浴露的柠檬味道,拂过书页,掠过桌案,吹乱了茶几上散落的纸张,最上方的传单逸散而逃。
书页哗哗直响,刚看到那行诗句消失在不停跳动的文字当中。
琴酒从摇椅上起身,弯腰捡起了落在脚边地板上的那张传单。
黑底之上金红交错,“花火大会”这四个大字跃入了琴酒的眼中。
日期…...正是今天。
他低头看着那张印着烟火图案的传单。
五彩斑斓的烟花绽放于高高的天穹上,留下一场转瞬而逝的幻梦。
琴酒垂下眼,睫毛在阴影中缓缓眨动。
这本该是一件浪漫的事,可落在琴酒的眼中,却只剩下了“无聊”二字。
比起除了观赏一无是处的烟花,他反倒觉得爆炸要实用得多,也更具美感。
一想到警局总部或者FBI大楼火光四起、天翻地覆的模样,他全身的血液就忍不住开始沸腾。
他低低地“啧”了一声,不知忽然想到了什么,神情渐渐沉了下去。
风扇嗡鸣着,一圈圈转动,将茶几上的文件吹得四散纷飞。
茶几边的那个人正对着风扇坐着,半垂着的脑袋一点一点的。
随着“咚——”的一声,最终还是没能逃脱重力的牵引,额角重重地磕在了桌子上。
未干的头发贴着脸颊,湿哒哒地往下滴水,落在那些勾画过的文件上,将笔迹晕成大大小小的墨团。
琴酒有时候实在搞不懂这家伙的脑回路:
为了约会,特意在镰仓买了套房;
买了房又不住,非得跑去住酒店。
这些也就罢了。
这家伙突然开始处理工作也不是头一回了,不是什么稀罕事。
他总是很忙,但像这样不眠不休,像是赶进度一样,把自己弄得如此狼狈,还是头一遭。
起初琴酒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只以为意大利那边突然有什么棘手的事。
可现在看来……他似乎只是为了赶上今晚的花火大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