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冰原上,新的远征军正在集结,他们的靴子踏在雪上,咯吱咯吱,像给地球按下一颗颗新的图钉,图钉底下,迟早会渗出同样的血,同样的盐,同样的谎,那是无尽的痛苦与罪恶的循环。
于是,连最偏远山谷里的牧羊人都知道:只要把背叛唱得足够长,足够响,它就会变成摇篮曲,哄着下一代在梦里继续磨刀。而磨刀的沙沙声,最后会盖过所有风声、雨声、祈祷声,变成欧洲夜晚唯一的节拍——咚,咚,咚,像心跳,也像棺材钉敲进木头,预示着这黑暗的世界将永远陷入无尽的轮回与痛苦之中。
在欧洲那片弥漫着文艺气息的土地上,诸多文学作品宛如璀璨星辰,大肆歌颂着爱情的美好。
它们总是不遗余力地赞扬着所谓纯粹的爱情,尤其是那种不受俗世目光约束、超脱常规的浪漫之恋,仿佛那是世间最圣洁、最令人向往的情感。
然而,在这看似美好的表象背后,却隐藏着一个不为人知的残酷真相。那些创造出这些所谓动人爱情故事的创作者们,其自身身份往往令人不齿。
他们中,有的是见不得光的私生子,自出生起就被贴上了不光彩的标签;有的则是婚外情催生的产物,在道德的边缘挣扎;更有甚者,一些文学作者不过是利益交换中的附属品,如同货物一般被随意处置,从未得到过应有的尊重,更遑论拥有真正的爱情。
也正是由于这般卑微且不堪的身世,这些私生子们不得不拼尽全力去歌颂、去赞扬那种不受世俗约束的美好爱情。他们试图用文字为自己编织一个美丽的梦境,渴望在这个虚幻的世界里寻得一丝慰藉。
在欧洲的羊皮纸上,玫瑰色的墨水肆意晕开,从宫廷中精致的抄本到市集上粗糙的小册子,晕染得连那象征着死亡的尸斑都被涂成了娇艳的腮红。
爱情,在这里被无情地钉成了标本,高高地挂在每一座教堂那五彩斑斓的彩窗后面。
故事里,男孩勇敢地翻越塔楼,女孩决然地吞下毒戒,月光如同漂白剂一般,将偷情时那刺鼻的腥臊味洗成了清新的栀子花香。
可又有谁会提醒那些沉浸其中的看客,写下这些华丽句子的作者——那些姓氏被悄然从族谱里撕掉的人——自己恰恰就是塔楼底下那堆被无情踩扁的野花,卑微而又可怜。
十四世纪阿维尼翁的教廷档案里,静静夹着一页未署名的情诗草稿,而它的背面,却详细记录着教皇私生子的抚养费账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