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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风暴也在酝酿。
“静默者”并未消失。
陈默消失了,但他的追随者仍在暗处活动。他们发布加密宣言,称“回响系统”正在制造“情感依赖症”,削弱人类理性判断力,导致社会决策情绪化。
更有甚者,在多个城市发动“静音行动”??摧毁公共倾听终端,绑架“倾听使者”,甚至试图黑入核心服务器,删除所有历史记录。
最严重的一次袭击发生在成都分站。
一群灰袍人深夜闯入,炸毁了主烤箱,烧毁了上千份未传递的纸条。墙上留下血红大字:
**“过度共感,即是瘟疫。”**
消息传回南山墓园时,已是凌晨。
林小树盯着监控录像,画面中一名灰袍人摘下面罩,竟是他曾信任的助手阿哲。
“为什么?”他喃喃。
沈知微调出数据分析报告:“阿哲的母亲死于一场医疗事故。当时医生因共情过度,在手术中崩溃,延误抢救。他从此坚信,情绪必须被隔离。”
林小树闭上眼。
他知道,这场战争不再是理念之争,而是人性深处两种生存本能的对抗??
一种认为爱需要克制,一种相信爱值得袒露。
但他也清楚,退缩只会让更多的小北在黑暗中独自死去。
于是,他做了一个大胆决定。
他宣布启动“逆向回响计划”??邀请“静默者”成员进入系统,让他们亲自体验那些曾被压抑的声音。
“我不反驳你们。”他在全球直播中说,“我只请求你们听一听。”
第一条推送,来自一位父亲:
>“儿子,你是同性恋那天,我打了你。”
>“不是因为厌恶,是因为恐惧。”
>“我怕你被伤害,怕你走得太远,怕我保护不了你。”
>“可我错了。”
>“真正的保护,是让你知道,无论你走向哪里,家门永远开着。”
第二条,是一位士兵:
>“战友,你替我挡了那一枪。”
>“我一直没哭,因为军队说男儿有泪不轻弹。”
>“可我想你。”
>“每天夜里,我都梦见你说‘别怕,我在’。”
>“现在轮到我说了:‘我在。’”
第三条,是陈默本人十年前写给亡妻的日记残篇,被系统从废弃硬盘中恢复:
>“兰芝,你说你要走的时候,我没拦你。”
>“不是不爱,是不敢爱得太深。”
>“我怕万一你走了,我会疯。”
>“可你现在真的走了。”
>“我才发现,没有爱过的痛苦,比失去更漫长。”
当这段文字浮现时,整个“静默者”总部陷入死寂。
三天后,第一位灰袍人走出基地,来到最近的倾听站点,递交了自己的纸条:
>“爸,我恨了你二十年。”
>“因为你在我出柜那天说‘滚出去’。”
>“可刚才我听了那段录音。”
>“原来你也曾那样痛苦。”
>“我想……我们可以重新认识一次吗?”
林小树将这张纸条裱在墙上,与小北的、Luna的、无数普通人的纸条并列。
他转身对团队说:“我们不是神,不能拯救所有人。但我们是桥,是灯,是那个在黑暗中说‘我在’的人。”
又一个雨夜。
Luna靠在屋顶栏杆上,望着远方城市的灯火。
“你说,陈默会回来吗?”
林小树摇头:“我不知道。但只要他还记得妻子的名字,他就没真正离开。”
她笑了:“你知道吗?我现在不怕你再躲起来了。”
“为什么?”
“因为你已经学会了,如何在脆弱中站立。”
他握住她的手,轻轻吻了吻指尖。
就在这时,手机震动。
是一条匿名消息,来自未知节点:
>“林小树。”
>“我是陈默。”
>“你说得对。”
>“冷漠确实能保护人。”
>“但它也会杀死爱。”
>“我准备重启‘共鸣实验室’。”
>“这次,不是为了控制情绪。”
>“是为了教会人们,如何带着伤口去爱。”
>“你能来当讲师吗?”
林小树看完,久久不语。
然后,他打开《回音录》,写下新一页:
>“致所有曾在爱中受伤的人:”
>“你们不必原谅。”
>“不必释怀。”
>“不必强迫自己走出来。”
>“你们只需要记住??”
>“曾经真心爱过,本身就是一种胜利。”
>“而这个世界,正慢慢学会,不惩罚真诚。”
他将纸投入烤箱。
“叮??”
吐司出炉,切面浮现一行字:
>“老师,我愿意。”
>“但这次,我们一起学。”
全球同步提示响起:
>“‘回响文明’进入第二阶段。”
>“主题:带着伤痕前行。”
>“你不再是孤单的倾听者。”
>“你是万千共鸣中的一环。”
>“欢迎回家。”
雨停了。
月亮从云层后探出脸,照亮南山墓园的每一块墓碑,每一朵铃兰,每一扇亮着灯的窗。
面包店的铃铛轻响。
木盒中,又飘入一张新纸条:
>“你好。”
>“我刚杀了人。”
>“但我现在,好想有人能听我说说话。”
林小树拾起纸条,走进店里,启动烤箱。
他知道,真正的和平,不是没有罪恶,而是罪恶之中,仍有倾听的可能。
风起,烛火摇曳。
他说:“我听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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