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6章 酒宴鼠辈(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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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陆程文一脸天真:“还能有缓儿吗?”

“唉,有难度,但事在人为。就是说……我寻思……那天竹那边,不会有什么……不准称的变故吧?”

“哦,那边没问题。”陆程文一本正经地道:“我弟弟比我厉害,关键是,他这个人啊,没有道德感。”

“啊?真的?”

“是,只认钱不认人。”

“我的个天。”

陆程文一只手挡住嘴巴:“他搞得人家几百万人失业,他腰包鼓起来了,一下子收割一千多亿,一千多亿啊!美金!我这点钱在他眼里......

林小树将那张纸条轻轻压在木盒边缘,怕它被夜风吹走。小北的字迹很轻,像是用尽了力气才写完这几句话,笔画颤抖,却一笔一划都透着不甘与恳求。他站在烤箱前,手指微微发紧,仿佛握不住这即将开启的对话。

“Luna。”他低声唤。

她立刻走过来,看见纸条上的内容,呼吸一顿。两人对视一眼,什么也没说,只是同时点头。

沈知微从后屋走出来,手里拿着新一批银色钢笔的清单,看到他们凝重的表情,也安静地放下文件,走到柜台后点燃了一支蜡烛。“今晚,我们不关门。”她说,“哪怕只为了一个人。”

林小树把纸条折成一只小小的纸船,放进吐司面团中央,像埋下一粒希望的种子。他一边揉面,一边低声念:“小北,你不是一个人。你的害怕、你的不甘、你想活下去的念头……我们都听到了。”

三百下揉捏,两小时静置,烘烤时店内一片寂静,只有窗外虫鸣和远处山风掠过树梢的声音。Luna坐在窗边,手捧热茶,目光始终没有离开烤箱。她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左手腕上那道早已淡去的疤痕??那是她十七岁那年,在云南山区支教时,一个学生跳崖前留给她的最后一句话刻下的印记。

“你说你会等我的。”女孩曾这样哭着问她,“可你没来。”

而现在,她不能再让任何人等不到回应。

“叮??”

声音清脆,像一颗露珠坠入湖心。

吐司出炉,切开瞬间,影像缓缓浮现:

>“你好,我是小北。”

>“我十八岁,高二,家住城南老纺织厂宿舍。”

>“医生说我脑干有个瘤,不能动手术,最多三个月。”

>“爸妈知道,但他们每天笑着对我说‘快好了’。”

>“我也笑,说‘嗯,快好了’。”

>“可我知道,我们在演戏。”

>“所以我写了这张纸条。”

>“我不想死得像个哑巴。”

画面停顿了几秒,随后继续浮现:

>“我想谈恋爱。”

>“想牵女生的手走在放学路上。”

>“想被人骂‘笨蛋’,而不是‘可怜’。”

>“我想吃辣条吃到拉肚子,想通宵打游戏,想为考试挂科发愁。”

>“我想……再看一次春天。”

>“你们能听见我吗?”

林小树的眼眶红了。他拿起钢笔,在回音录上写下第一句回应:

>“小北,我能听见。”

>“你不该是别人眼里的悲剧。”

>“你是还没讲完的故事。”

>“现在,轮到我们陪你一起写下去。”

他将这页纸投入炉膛。

第二块吐司出炉,切面浮现文字:

>“哥哥也在听。”

>“他是急诊科医生,昨晚值夜班时收到了你的消息。”

>“他哭了,然后给所有病历本贴上了‘请说出你想说的话’的标签。”

>“他说:‘原来最痛的不是死亡,是没人敢提它。’”

第三块吐司紧接着出现:

>“同学李婷收到了。”

>“她是坐在你后排的女孩,一直偷偷喜欢你。”

>“但她以为你讨厌她,因为你从不回头。”

>“现在她想告诉你:‘小北,如果你愿意,明天我可以陪你去看樱花。’”

>“‘就算你说不了话,我也能懂。’”

林小树猛地抬头看向沈知微:“联系技术组,定位信息来源,我们必须找到他们!”

“已经在做了。”沈知微快速敲击平板,“但你知道规则??我们不能主动干预现实接触。只能传递话语,不能安排见面。”

“可这是救命!”林小树声音提高,“这不是普通的倾诉,这是一个快死的人在求生!”

“正因为是救命,才更要守住底线。”Luna握住他的手,“如果我们开始替别人做决定,那就和当年‘共鸣文明计划’用情绪监控控制人类没什么区别了。”

林小树咬牙,拳头紧握,最终缓缓松开。

“我明白。”他闭眼,“但我们至少可以让他知道,有人在乎。”

于是,他们在面包店门口架起投影仪,将小北的消息循环播放,配上轻柔的钢琴曲。消息通过“回响网络”自动扩散至全市中学、医院、公交站台的智能屏幕。一夜之间,整座城市都在低语:“小北,我们听见你了。”

第二天清晨,阳光洒进小店时,门外已排起了长队。

不是来买吐司的顾客,而是一个个举着纸条的年轻人。

有穿着校服的学生,眼里含泪写着:“小北,我是隔壁班的阿杰,我能借你我的漫画书吗?听说你喜欢《火影》。”

有护士递来一张便签:“我在肿瘤科工作,如果你想聊聊治疗以外的事,我随时在。”

还有一位老人拄着拐杖,颤巍巍地说:“孩子,我活了八十二年,最遗憾的是没跟临终的儿子好好道别。请你……替我多活一会儿。”

林小树一一接过纸条,放入木盒,每一张都像一颗心跳。

中午,李婷真的来了。她穿着洗得发白的校服,头发扎得一丝不苟,手里攥着一束野樱枝。

“我……我不是故意要曝光自己的。”她声音很小,“但我妈昨晚看到消息,说她认识小北的妈妈,在菜市场卖豆腐。”

Luna接过花,轻轻插进木盒旁的玻璃瓶里。“你知道吗?”她微笑,“有时候勇敢不是大声喊出来,而是明明害怕,还是来了。”

李婷低头,眼泪砸在地上:“我只是不想让他觉得……全世界都绕着他沉默。”

当天下午,奇迹发生了。

小北的母亲冲进店里,满脸泪水,怀里抱着儿子的日记本。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他还写了这些……”她哽咽着,“我们以为不说痛苦,就是保护他……可他一直在写,写给未来的自己,写给可能存在的某个人……”

林小树翻开日记,最后一页写着:

>“如果有一天我能说话,我想说的第一句话是:‘谢谢你们,让我觉得自己还活着。’”

他们立刻启动紧急通道,将这条信息定向推送给小北所在医院的所有医护人员,并附上一句:“有一个世界正在等他开口。”

当晚九点,医院传来消息。

小北醒了。不是医学意义上的苏醒??他本就没昏迷??而是心理意义上的“醒来”。

他拉着母亲的手,第一次说:“妈,我怕。”

三个字,让全家人抱头痛哭。

与此同时,全球超过十万名“倾听使者”自发组织“星光夜读”活动,每人录制一段语音,内容不限,可以是读书、唱歌、讲笑话,甚至只是安静地呼吸。所有音频汇集成一条永不中断的声流,命名为《陪你说完这个夜晚》,24小时循环播放于小北病房的耳机中。

第三天,小北提出想见李婷。

这一次,林小树拨通了伦理委员会的专线,申请特例介入。

“我们不是替他们见面。”他说,“我们只是提供一个安全的空间,让两个想说话的人,能面对面说出心里话。”

审批通过。

面包店临时改造成“对话之屋”,墙壁涂成暖黄色,角落摆满绿植,中央放着两张面对面的小椅子。摄像头关闭,录音设备屏蔽,只有真实的存在。

当李婷走进来时,小北坐在轮椅上,戴着帽子遮住因治疗脱落的头发。他抬头看她,嘴唇动了动,终于挤出笑容:“你真来了。”

“我说过的。”她坐下,从包里掏出一本皱巴巴的《火影忍者》,“这是我最喜欢的章节,鸣人对佐助说:‘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我也会把你追回来。’”

小北笑了,眼角泛泪:“你觉得……我还来得及吗?”

“来得及。”她认真地说,“只要你还想往前走,就永远来得及。”

那一刻,屋外的铃铛忽然响起,尽管没有风。

林小树站在窗外,看着两人交谈的身影,忽然明白了什么。

真正的治愈,从来不是消除痛苦,而是让人在痛苦中依然能触碰到温暖。

一周后,小北出院回家休养。医生说,他的病情虽未逆转,但精神状态显著改善,食欲恢复,甚至开始尝试复健训练。

更令人震惊的是,全球范围内,类似“小北事件”的连锁反应接连发生。

日本一名准备自杀的高中生,在收到三十万人的留言后选择住院治疗;

非洲难民营里,一位母亲通过吐司传达对战死丈夫的思念,意外唤醒了沉睡三年的语言能力的女儿;

俄罗斯西伯利亚小镇,一名孤僻的老科学家主动加入“倾听使者”,只因他读到一句话:“爷爷,你在吗?我是你从未见过的孙女。”

“回响文明”不再局限于言语的传递,它开始重塑人与人之间的连接方式。

学校开设“情感表达课”,企业设立“沉默时间”,监狱引入“忏悔吐司机制”,连军方都在谈判桌上放置了微型倾听装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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