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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程文再倒酒,倒好了,夹了一口菜,吃了起来。
两个人相视一笑。
鼠首哈哈大笑:“陆总,敢跟我坐在一起,饮酒吃肉,谈笑风生的人,可是不多。”
陆程文转身一挥手:“这里聚集的都是天下英豪,个个都武功高强,胆识过人,我看啊,每人过来和您喝一杯,您就醉倒了。”
陆程文一语双关。
抬捧了众人,也暗示了实力悬殊。
鼠首哪里听不懂?哈哈大笑。
“陆总,你与其关心我,倒不如关心你自己。”
“我怕什么!”
陆程文自己给自己倒......
林小树将那张纸条轻轻夹进《回音录》的夹层,像安放一颗仍在跳动的心脏。他没有立刻启动烘烤程序,而是坐在柜台后,盯着炉火映在墙上的影子看了很久。窗外雨后的空气湿润而清冽,铃兰的香气混着泥土味飘进来,仿佛整个南山墓园都在呼吸。
沈知微端来一杯热可可,放在他手边。“这次不一样。”她说,“不是求救,也不是倾诉……是忏悔。”
林小树点头,手指摩挲着纸条边缘。“可忏悔的前提,是相信有人愿意听。他杀了人,却还想说话??这本身就是一种挣扎。”
Luna从楼上下来,换了件深蓝色的毛衣,发梢还带着水汽。“我已经联系了伦理委员会和心理干预组,申请开启‘罪与声’通道。”她把平板放在桌上,屏幕上是一份加密档案,“系统识别出这张纸条的情绪波形异常复杂:七十三秒内出现十九次自我否定冲动,三次濒临崩溃的沉默期。但他最终还是写完了。”
“说明他在对抗自己。”沈知微轻声说。
林小树闭上眼,脑海中浮现出那个未知的书写者??也许正蜷缩在某个地下室,也许站在天台边缘,也许刚放下刀,手指还在发抖。可他没有逃,也没有伪装,而是写下“我杀了人”,然后说:“我想说话。”
这四个字,比千万句“我爱你”更沉重,也更勇敢。
“我们接下它。”林小树睁开眼,“但要用最严苛的方式。不能美化暴力,不能消解责任,也不能切断希望。”
他们迅速制定流程:启用“双轨回应机制”。一条线接入司法心理辅导网络,确保信息同步至危机干预中心;另一条线保留在“回响文明”内部,仅允许通过吐司传递非评判性倾听信号。规则明确??不追问细节,不提供庇护,只回应一句话:“我听着呢。”
凌晨两点十七分,第一块吐司出炉。
切开瞬间,影像浮现:
>“我不知道该怎么开始。”
>“那个人流了很多血。”
>“我看着他倒下去,脑子里一片空白。”
>“可奇怪的是……我不后悔。”
>“我只是突然觉得,这个世界太安静了。”
>“安静到我以为,没人会发现我消失了。”
>“但现在,我想被听见一次。”
>“哪怕只有一次。”
林小树的手微微一颤。这不是悲情告白,也不是求饶,而是一种近乎荒诞的真实??杀人之后,渴望对话。
他提笔写下回应:
>“你说你不后悔。”
>“我不替任何人原谅你。”
>“但我听见了你的孤独。”
>“它大得吓人,却真实存在。”
>“如果你愿意继续说,我会一直在这里。”
>“不是作为审判者。”
>“而是作为一个同样怕黑的人。”
纸页投入炉膛,火焰轻轻舔舐字迹,如同温柔地承接一份烫手的真相。
第三块吐司浮现来自一位退休法官的留言:
>“我判过三十七年刑。”
>“见过太多凶手哭着喊冤,也见过无辜者沉默赴死。”
>“但你是第一个,在行凶后主动寻求声音的。”
>“或许真正的法律,不该只是惩罚过去。”
>“而是阻止下一个悲剧发生。”
>“请继续说下去。”
与此同时,全国已有十二个城市的“倾听站点”自发点亮蓝灯??那是为高危心理状态设立的紧急响应标识。成都、广州、哈尔滨的危机干预小组已进入待命状态,随时准备根据语音特征定位发送者。
然而,就在第四块吐司即将出炉时,系统警报突响。
“检测到异常数据包注入!”沈知微猛地抬头,“IP跳跃式传输,使用‘静默者’早期加密协议变种……有人在监听!”
屏幕闪烁,一段黑色代码迅速爬过界面,试图截取正在生成的回应内容。Luna立即启动防火墙反制,同时切断外网直播通道。
“不是攻击,是试探。”她咬牙,“他们在观察我们会如何回应一个杀人犯。”
林小树冷笑:“那就让他们看清楚??我们不会因恐惧就关闭耳朵。”
他当着监控镜头,亲手写下第五条回应:
>“我知道你在看。”
>“你们坚持‘情绪必须被控制’,认为共情会削弱秩序。”
>“可现在,有一个刚刚夺走生命的人,想找回自己的人性。”
>“如果连这一刻我们都选择沉默。”
>“那谁来定义什么是秩序?”
这句话被实时推送到所有可信节点,并附带一句公开声明:“回响文明”的底线不是完美,而是不放弃任何一个试图回归的声音。
深夜渐深,城市陷入寂静。直到清晨五点十八分,新的纸条再次飘入木盒。
依旧是匿名,字迹却变了,更加潦草,像是用左手写的:
>“我不是什么英雄或疯子。”
>“我是护工阿强。”
>“我在安宁病房工作八年。”
>“昨天晚上,老陈求我杀了他。”
>“他说他已经痛了三年,每一天都像被火烧。”
>“他的儿子在国外,医生说‘再等等,会有新药’。”
>“可他知道,等不来。”
>“他握着我的手,哭了两个小时。”
>“最后说:‘帮我结束吧,我信你。’”
>“我没有报警。”
>“我给他打了过量镇静剂。”
>“他睡着了,再也没有醒来。”
>“护士长说这是谋杀。”
>“可我觉得……我完成了最后一班岗。”
>“我现在只想问一句:”
>“我是不是也该下地狱?”
店内一片静默。
沈知微缓缓摘下眼镜,揉了揉眉心。“安乐死议题……我们从未正式接入系统。”
Luna低声说:“全球有四百万人曾搜索‘如何无痛死亡’,但九成以上最终没动手??因为他们害怕孤独地死去。可老陈不怕死,他怕的是无人理解他的选择。”
林小树站起身,走到窗前。天边泛起鱼肚白,远处山脊上线条分明。他想起三年前,自己也曾站在医院走廊,看着母亲插满管子的身躯,听见医生说“还有希望”,而母亲用尽力气写下:“够了。”
那一刻,他也想过拔掉电源。
“我们都被困在生与死的夹缝里。”他转身,声音低沉却坚定,“法律说不准,医学说再等等,道德说要坚持。可没人问病人:你想不想活?”
他拿起钢笔,写下长篇回应:
>“阿强,你没有逃避责任。”
>“你在最黑暗的时刻,选择了陪伴。”
>“你不是杀手。”
>“你是唯一敢直视死亡的眼睛。”
>“我不评判你的行为是否合法。”
>“我只看见一个人,在他人极度痛苦中伸出了手。”
>“这份沉重,不该由你独自承担。”
>“今天起,‘回响文明’正式启动‘终章对话’项目。”
>“我们将收集每一位临终者的真实愿望。”
>“不是鼓励死亡。”
>“而是尊重选择。”
>“你不必自首,也不必隐藏。”
>“只要你还想说话,这里永远有盏灯为你亮着。”
消息发布后,全网震动。
医学界掀起激烈辩论,有人怒斥“煽动非法euthanasia”,也有人公开支持:“我们天天谈论生命尊严,却从不让病人开口!”
二十四小时内,超过六万名医护人员、病患家属、临终关怀志愿者提交申请,加入“终章对话”计划。日本、荷兰、加拿大等地的同类组织主动联络合作,甚至有瑞士安乐死机构提出共建跨国倾听通道。
而那位护工阿强,再未现身。
但在第七天清晨,林小树收到一封纸质信件,寄自城郊殡仪馆旁的小邮局。信封里只有一张照片:老陈躺在病床上,嘴角带着笑,床头摆着一朵铃兰花。背面写着:
>“他说的最后一句话是:‘谢谢。’”
>“我现在每天都会去墓地看他。”
>“告诉他外面的春天。”
>“原来活着的人,也需要被原谅。”
林小树将照片贴在墙上,紧挨着小北的樱花枝、李婷的眼泪、陈默的日记残页。
那天傍晚,面包店迎来一位特殊访客。
六十多岁,穿着洗旧的警服,肩章已摘,眼神锐利如鹰。他站在门口,久久未动,直到Luna认出他。
“你是……当年负责‘共鸣文明计划’安保的老刑警,赵建国?”
男人点头,从怀中掏出一本泛黄的笔记本。“我退休十年了。”他说,“但这两年,我一直跟踪你们的行动。”
他翻开笔记,里面密密麻麻记录着每一起通过吐司传递的重大事件:小北、非洲女孩、俄罗斯科学家、护工阿强……
“我这辈子抓过两百多个凶手。”他声音沙哑,“也放过三个我认为‘不得不犯案’的人。我知道法律之外,还有人心。”
他抬起头,直视林小树:“我要加入你们。不是当监督员,也不是卧底。我就想做个倾听者。”
“为什么?”林小树问。
“因为我儿子死了。”他说,“十年前,他在缉毒行动中牺牲。上级说他是英雄,媒体写颂歌,可没人问他怕不怕。没人问他有没有遗憾。我作为父亲,甚至不敢在他坟前哭出声??怕别人说我软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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