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芙琳格雷厄姆,大概是猜到武廿无目前的尴尬处境,于是她又来了。这个在武廿无眼中的杠精,总是用各种刁钻的问题,加深她在武廿无的记忆。
可这种记忆并不总是那么正面,以至于让她都曾经一度觉得自己有些像个反派。此时的她已经脱离《撒克逊日报》,加入了「不列颠广播电视公司」。还记得是两个月前她将头发染成金黄色就是为了给「问号大楼」的同事带来一些不一样的印象,但是大家都始终记得她是个很容易就能约到武廿无做专访的女人。
以至于《The Sun》曾经捕风捉影的说,武廿无是因为对她伊芙琳格雷厄姆移情别恋才逼得痴情的丽兹女公爵自杀了。
伊芙琳走进了玛丽杜波依斯在布拉格的私人庄园后,就一边翻看着各国报纸和杂志上与武廿无相关的评论,一边品茗着产自龙国滇省的普洱茶。
直到布拉格城堡的哥特式拱窗将午后的阳光切成菱形,落在伊芙琳·格雷厄姆染成金发的发梢上时,那个男人才姗姗来迟,
两个人没有太多的寒暄,只是随意的握了握手。伊芙琳的录音笔就在指尖转了半圈像是把手枪瞄准了今天的猎物,笔帽上的BBC徽记与武廿无指间的蟠龙纹戒指形成奇妙对峙——前者是淬了冰的质询,后者是裹着温吞的锋芒。
“非常感谢督帅阁下,在百忙之中接受我的专访。不知道您还记不记得——”伊芙琳的牛津腔裹着一股莫名其妙的酸楚,只有她才知道这个男人住在玛丽的家里他有多别扭,可是这刹那的表情还是被微笑掩盖了过去,“第一次对您提问是在昆巴哈尔的机场。您以‘稳定先于正义’和熟稔的GPA 宪章引用,让我以为您是个纯粹的实用主义者。”她突然前倾,录音笔几乎抵住他手腕,“可现在,您却为‘拉帮套’这种违背现代文明的制度辩护——这难道不是从‘稳定’滑向了‘倒退’?”
武廿无的指尖在茶几边缘轻叩,节奏与远处灵脉监测塔的嗡鸣重合。“首先,”他抬眼时,桃花眼的弧度在阴影里泛着冷光,“请叫它‘特殊时期家庭互助登记制度’。‘拉帮套’是民间俗语,而政策的核心是登记——就像昆巴哈尔的驻军需要GPA授权,家庭结构的重构也需要制度背书。”
伊芙琳挑眉,金发滑过肩章上的圣乔治十字:“姜首席说这违背龙国宪法。他可是你们末世前的最高法官,比谁都懂‘一夫一妻’这四个字的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