吊车将桑塔纳放在了岸边的空地上,车门被液压钳强行撬开。当担架抬出来时,林逸不顾阻拦冲了上去。
张立法静静地躺在担架上,警服已经被湖水浸透。
他的眼睛半睁着,似乎还有话要说,嘴角却带着一丝诡异的平静。
最触目惊心的是他右手紧握成拳,指缝间隐约露出一点金属光泽。
法医试图掰开那只手,却纹丝不动。
“奇怪,尸体通常不会...”法医嘀咕着,加大了力道。
“别碰他!”
林逸突然暴喝一声,吓得法医后退了一步。
他轻轻握住张立法冰冷的手腕,低声道:
“老张,是我...”
奇迹般地,那只僵硬的手竟然松开了,一枚警徽从掌心滑落——是张立法自己的警徽,背面刻着「执法为民,死而后已」八个字。
林逸捡起警徽,终于崩溃了。
他跪在张立法的遗体旁,像个孩子一样嚎啕大哭。所有的理智、所有的克制在这一刻土崩瓦解。
“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他不断重复着这句话,额头抵在冰冷的担架上。
“如果我不来找你...如果我不拿那个账本...”
王志试图扶起他,却被一把推开。
林逸摇摇晃晃地站起来,眼神涣散:
“是我害死了他...是我...”
他转身离开事故现场,对身后的呼唤充耳不闻。
街道在眼前扭曲变形,行人的脸都变成了张立法最后的样子。
林逸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宿舍的,当他回过神来时,已经站在浴室里,让冰冷的水流冲刷着全身。
镜中的男人双眼通红,面容憔悴,像个疯子一样颤抖着。
林逸一拳砸向镜子,玻璃碎裂的声音在狭小的浴室里格外刺耳。